直到那陰陽怪氣的醃貨走遠,他也沒看到寧初二有半分起身的動作。
他蹲在她身側,輕輕拍了兩下她的肩膀。
他對不住這個妹妹。
女子一生所求無非就是一份好姻緣,卻因著他的緣故,生出百般無奈。
&ldo;是十九的意思。你該明白的,他會如此做,也是要確保你的安全。&rdo;
如今的京城是最不安全的地界,朝政動盪,前途未卜。
他會做出這樣的選擇,無疑是要她平安。
寧初二還是沒有做聲,直至三天後一家人收拾好包裹站在城門樓前,也依舊不發一言。
馬車行至天聰門的時候,她看到了連府的車駕,連十九扶著程元自車上下來,笑看著她說。
&ldo;一路小心,你這莽撞的性子也該收斂些了。&rdo;
她默不作聲的望著他出神,良久方問了句。
&ldo;為什麼?&rdo;
這是她這幾天來第一次開口說話,神色淡然,只用那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眼怔怔的盯著他。
為什麼不讓她留下來?
為什麼不讓她同他一起承擔?
連家之後會有很大的變動嗎?
他會有事嗎?
若非情不得已,她不相信連十九會放她走。
她很明白的知道,除非這個男人不自信自己能夠保的住她了,不然絕不會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眼中的淚水,只肖那一句話便模糊了視線。
連十九心疼到抽痛,卻第一次沒有上前為她擦去淚水,而是單手摟上程元,輕佻無比的說。
&ldo;初二,你應該不會想親眼看著我娶別人的。你知道我是個念舊的人,見不得女人哭的。&rdo;
寧初二就笑了,笑的很大聲,笑的整個臉頰都被淚水浸濕。
她不知道怎樣形容這一刻的感覺,只是看著那一隻搭在程元肩膀上的手,抿唇微笑。
&ldo;好。&rdo;
她這般說著,一步步走到他近前,雙手摟住他的脖頸,第一次在眾人面前吻上了他的唇。
她聽到了程元的驚呼,聽到了周遭嘈雜的議論,但是就是執拗的沒有放手。
她貪戀著那隻嘴唇的溫度,貪戀著這個男人的溫柔。鹹澀的淚水就那樣混雜在口唇之間,乾澀的,帶著無限的眷戀。
連十九怔住了,甚至忘記了回應,忘記了回抱。因為他知道,如果他真的那樣做了,他會控制不住的想要將她留在身邊。
下唇驟然傳來的痛楚,是她未能說出口的質問。他都生生受了,然後舔著嘴角的血痕推開她。
&ldo;你該走了。&rdo;
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然後,
等著我去接你。
她對著他微笑,笑的那樣慘澹,最終轉身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
車夫揚鞭,馬車絕塵而去,像是她轉身離去時的決絕。
程元站在連十九身側,殷勤的拿起帕子想要為他擦拭嘴角,被連十九懶洋洋的側頭避開。
&ldo;這戲才剛剛開始唱呢,縣主不必急著做的這樣周全。&rdo;
城牆上那些眼線已經撤走,他沒那個興致再陪她演什麼郎情妾意。
程元面上微怔。
&ldo;連大人這是何意?本宮同你&rdo;
&ldo;縣主同我,本來就是純粹的利益關係不是嗎?銀子連家有的是,不管是養狗還是養女人,都足夠的很。老老實實呆著,我儘量不餓死你。&rdo;
程元一張臉被氣的通紅,嘴上開了又和,卻最終沒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