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五扇楠木屏風,繡著歲寒三友的圖樣,卻在右邊不甚起眼的地方繡著一個不倫不類的&ldo;奉&rdo;字。
那是她的小字,是在連十九嘲笑她的繡工時偷偷繡上去的。
屋裡的擺設,幾乎沒有動過。只是床榻上,無端多了一床粉紅色的錦被,那是一床女子用的寢被,帶著淡淡的蓮花香氣。
那不是她的東西。
在遇見連十九之前,她似乎從來沒有想過他身旁會有&ldo;新人&rdo;在側。
也或許是牴觸這樣的想法,不敢細糾。
如今當那一床粉紅擺在那裡時她才知道,這樣的畫面有多麼刺眼。
連十九將她丟在床上便出了門,再回來時手裡多了一瓶藥酒並一些消腫的藥酒。
&ldo;自己把鞋襪脫了。&rdo;他道。
她瞟了一眼被角,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
&ldo;不用這麼麻煩了,我回去上點藥便好了。&rdo;
連十九也看到了她這一細微的動作,卻沒有解釋。撩起袍袖坐在床榻邊,直接動手將她的鞋襪給除了。
腳踝腫的很厲害,寧初二咬牙想要推拒,卻是連句客套話都說不出口。
連十九用手按了按她腫起的地方,不意外聽見一聲殺豬般的乾嚎。
&ldo;沒有傷到骨頭。&rdo;
他面色十分平靜,轉手自櫃子上取了些棉花塞到耳朵裡。
寧初二不知他這動作意欲何為,不過很快她便明白了。
&ldo;啊!!!能不能輕點啊!!疼死我了!!&rdo;
&ldo;我不擦了,就讓它腫著去吧。&rdo;
&ldo;連十九!!你這個殺千刀的!&rdo;
淤血要散開,必然要使大力去推。即便寧大人有些心理準備,依舊被現實&ldo;摧殘&rdo;的慘不忍睹。
&ldo;你方才說什麼?&rdo;
連小爺淨了手之後,才將耳朵上的棉花拿下來。
神色淡淡的,但是傻子都能看得出來,他的心情不錯。
寧初二使勁用手背擦了兩把眼淚。
&ldo;沒事,我就是練練嗓子。&rdo;
&ldo;那倒是我沒耳福了。&rdo;
寧初二動了動腿,想要反駁兩句,卻在腳踝觸到那床粉色被角時住了口。
她是想問的但是沒有立場。
屋內的氣氛突然變的冷凝,連十九歪回床邊,把玩著手中扳指。
&ldo;那個冬官不能留。&rdo;
她聞言一驚,以她對他的瞭解,自然知道這代表著什麼。
&ldo;他不是沒看出來嗎?你別他這人沒什麼腦子的。&rdo;
&ldo;你又瞭解他多少?&rdo;
&ldo;算不上多瞭解,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不是那樣的人。&rdo;
她是不喜歡冬官的古板,但也知道這人是個極老實的。秦歡不是京城人,家中又無兄弟,唯一的老母就是靠著他的俸祿在過活。
&ldo;這次是我的不對,你饒他一次,我保證&rdo;
&ldo;寧初二。&rdo;
他猶自打斷她。
&ldo;我並不是在跟你徵求意見。&rdo;
她慌亂的看向他,面上也有些惱意。不知是因為冬官的事,還是別的什麼。
&ldo;你怎麼能這麼獨斷?秦歡不過是來書閣走了一趟,並未看見我,總之這件事情我會處理的。&rdo;
&ldo;你來處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