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家的有什麼太大區別,雖然有時候著實囂張了一些。可揍起來,最後還不是會哇哇大哭。
再者,小一那親爹周文濤那周家,別看現在魔都浦東發展得相當繁榮了。當年,黃浦江那頭,有名的貧窮地棚戶區。一幢兩層帶閣樓的房子,住著四五家人家,轉個身都困難。外頭下大雨,裡頭下小雨,鍋碗瓢盆叮鈴噹啷響。
所以,窮並不可怕。透過自己的勞動,一家人齊心協力,總歸能改善生活不是。
只是……
“為何不修建房子?”小一到底沒忍住,便偷偷好奇了一下。
“爹孃辛苦了一輩子了,作為唯一的兒子,本就該負責養老。”記得當時,顧中校是這般告訴小一的。
之後,其實也沒過太久,小一便從顧家老太太嘴裡聽到了更為完整的那套說辭。
“我們家勇子可是堂堂大師長,現在駐在魔都那頭,是城裡人了。回頭娶城裡的姑娘,這姑娘想要嫁給我們家勇子最起碼也得陪嫁套房子,還有車子。到時候我跟我家老頭子就能著跟著搬過去一道住了……”
那時,小一到底還是從自家姆媽趙清茹那兒知道了關於顧中校家裡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境況。
顧家所在的村子雖說不算太富裕,因為地理位置距離鎮子不算太遠,近幾年開發農家樂,絕大多數人家都蓋起了二層小樓。而顧家,卻是村子裡最窮的幾戶人家之一,既沒有宅基地也沒有責任田。
當然,最初改革開放分田到戶時,村裡按著人頭也有分給顧家責任田來著,而且顧家老爺子,也就是顧中校那已經離世的爺爺手勢相當好,抓鬮時抓到的是高產水田。至於宅基地什麼的更不用說啦,村裡不可能故意剋扣下的。
偏偏責任田也好,宅基地連著房子也罷,都讓顧中校那親爹,嗜賭成性的顧老頭給輸掉了。顧老頭有三個愛好,一個喝酒,雷打不動每天早中晚來上兩盅酒,還有一個便是賭博搓麻將。
別看每次也就是幾塊錢一臺,嘩啦嘩啦幾圈下來,積少成多還是挺嚇人的。尤其趕上顧老頭那幾十年如一日的臭手,幾乎逢賭必輸。輸了錢又喝了酒,於是第三個愛好打老(女)婆(人)便成功開啟了。
顧老頭將家底輸光後,沒有片瓦遮頭的一家人不得不在村長的張羅下,搬到村裡集體曬穀場那倉庫居住。也就是那會兒開始,顧老頭可算良心發現了一回,不再賭大額的,最多也就是幾毛一塊。這打老(女)婆(人)的毛病也因為年歲大了,有所收斂了。
所以顧中校從小就知道,他只有讀書離開他這輩子才有希望成為人上之人。高中畢業,高考失利沒能考上一流學府的顧中校,因為恰逢徵兵,便果斷選擇了入伍。
顧中校從來都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麼。
或者時間應該稍稍再往前回撥幾天。
車子穩穩地停在那曬穀場前的平地上,顧中校率先下了車,幫著開啟了後排車門,臉色依舊有些蒼白的小一下了車。聽到動靜的顧老頭並沒有走出來,顧家老太太倒是站在了家門口那門檻旁,帶著挑剔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著從車裡走下來的小一跟小陳。
小陳的動作比小一快了一步,因為停車角度的問題,顧家老太太自然率先見到的也是小陳。要說小陳那年紀,跟小一年長不了幾歲。這乍然一見面,顧家老太太就不怎麼樂意了。
哎?不是說是個長得很不錯的城裡姑娘嘛,怎麼……這也忒普通了吧,還沒有村子裡村長家的荷花漂亮呢。我家勇子那可是堂堂師長來著,是官老爺呢。就算是勇子頂頭老爺家的外甥女……哎~
顧家老太太這頭還沒來得及嘆上口氣,就瞅見寶貝兒子從副駕駛座上走了下來,然後繞過車尾,開啟後排那車門。
啥?我家勇子竟然給那誰開車門?這,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