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有容在宦海沉浮多年,見慣了風雲變幻,此時雖然暴躁了些,但終究是心智未失。
而透過這段日子以來的接觸與瞭解,黃有容亦是不敢小覷趙俊臣的心計與手段,霍正源的計策雖好,但黃有容總覺得以此來對付趙俊臣,還是有些不夠。
所以,沉吟片刻後,黃有容緩緩說道:“正源你的計謀雖好,但趙俊臣心性謹慎,說不定早已有了準備,查賬不一定就能查到什麼。更何況,趙俊臣他不僅管著戶部,還管著內承運庫,兩邊銀錢週轉之下,怕也難以抓到他的把柄。而這一次,趙俊臣他主動挑釁,咱們必須以雷霆之勢反擊,不能再有失誤,所以最好能有兩手準備,僅此一策,怕是很難對付他。”
聽到黃有容的意見,霍正源也不生氣,只是笑道:“既然如此,那麼咱們查戶部賬目的同時,也緊盯著內庫那邊就是了。不過依我看來,趙俊臣在這個時候,怕是不敢去動內庫銀子的,以當今陛下的秉性,若是趙俊臣動了戶部的銀子,或許還不會太過怪罪,但趙俊臣若是動了內庫的銀子,卻必然是會震怒的,內庫那邊……可是陛下的私銀。”
在黃有容若有所思的點頭之餘,霍正源又說道:“不過,閣老您的顧慮也有道理,趙俊臣這些日子以來的所作所為,所展現的心機城府,當真是讓人不敢小覷,若是查賬對付不了他,也確實需要兩手準備。”
聽霍正源這麼說,黃有容眼睛一亮,問道:“哦?正源你還有其他辦法?”
霍正源笑著點頭,悠悠道:“這戶部查賬,只要能夠拖延時間、並轉移了趙俊臣的注意,不管最終收穫如何,咱們的目的其實也就達到了。而透過拖延的這段時間,咱們不僅可以收集證據,準備彈劾趙俊臣及其朋黨,還可以趁機收買一個人。”
“收買一個人?是誰?”
禮部尚書林維一愣,追問道。
因為開口詢問的不是黃有容,霍正源又喜歡賣弄自己的眼光與心機,卻是沒有回答,反而向眾人問道:“各位可有發現,趙俊臣並不喜歡將他的那些朋黨召集在一起聚會議事?”
林維眼中閃過不滿之色後,卻也無可奈何,還是答道:“說起來,也確實如此,自從趙俊臣在朝中自成一派後,很少聽說他將他那些朋黨召集在一起商議事情,若是有事,往往也只是招來相關之人密談。”
霍正源又是笑著點頭,慢悠悠的說道:“是啊,所謂朋黨,可暗而不可明,雖然大家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趙俊臣心性謹慎,卻是少有與朋黨相聚,從不落人把柄於人,倒是讓人佩服……不過,若是他想要與咱們發動一場黨爭的話,自是一件大事,為了向他的那些朋黨交代清楚,卻必須要相聚一次的。而據我所得到的訊息,這段時間以來,趙俊臣唯有在五天之前,曾把他那些朋黨召集在他府中相聚密談過,但密談內容,卻不為外人所知。”
見霍正源的話題越繞越遠,少傅張誠不由無奈,但還是問道:“你是說,趙俊臣就是在那次與朋黨聚會密談的時候,商議的對付咱們?”
“從時間上估算,應該就是這樣了,不過,那次趙俊臣與朋黨密談,卻讓我發現了一個引人深思的情況。”說道這裡,霍正源再次賣弄關子,問道:“各位可知道,趙俊臣在朝堂中樞,主要朋黨共有幾人?又分別是誰?”
林維掰著手指數道:“這個自然清楚,分別是工部尚書左蘭山、戶部侍郎詹善常、吏部侍郎劉長安、刑部侍郎李立德、工部侍郎陳東祥、都察院右副督察御史顧全、通政使童桓,還有西廠的魏槐,共有八人。”
霍正源點了點頭,說道:“但那次聚會密談,趙俊臣卻只請了其中七位,少了工部侍郎陳東祥!”
聽霍正源這麼一說,所有人都是一愣,也隱隱猜到了霍正源的意思。
“陳東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