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究竟是為何目的?”
沉思片刻後,趙俊臣緩緩道:“試探陛下的底線,順便是討價還價、為自己爭取好處、想辦法減少損失罷了,王保仁乃是一個聰明人,如今見到大局已定,自然是懂得如何抉擇。”
說到這裡,趙俊臣嘴角閃過一絲笑意,說道:“或許,朝廷中樞對付南京六部的事情,會比想象中更加順利。”
不談趙俊臣與“趙黨”眾人的討論,卻說王保仁下了早朝之後,並沒有馬上離宮,而是求見了德慶皇帝,德慶皇帝也很快就召見了王保仁。
進入御書房之後,王保仁的態度要比昨天謙卑許多,向德慶皇帝恭敬行禮道:“老臣王保仁見過陛下。”
德慶皇帝依舊是一副信任有加的模樣,問道:“王太師見朕有何事?坐下談話吧。”
說話間,德慶皇帝再次命人搬來一張凳子為王保仁賜坐,情景與昨日一般無二,但王保仁的心情卻是截然不同,再也沒有昨日誌得意滿的樣子。
事實上,養心殿太監為王保仁搬來凳子之後,王保仁並沒有落座,反倒是態度愈加謙卑,向德慶皇帝躬身請罪道:“陛下,老臣不敢坐,老臣這次求見陛下,乃是為了請罪而來!”
德慶皇帝似乎不明白王保仁的意思,訝然問道:“請罪?王太師不過是剛剛回京,又有何罪?”
王保仁沉聲道:“老臣昨日造訪都察院,向都察院詢問戶部尚書趙俊臣遇刺案的進度,然後才發現這件案子與南京六部有關!似乎是南京六部有一小撮官員暗中透過走私牟利,又怨恨趙大人整頓商稅的事情,竟是勾結走私商人刺殺趙大人!而老臣從前身為南京戶部尚書,對於這件事情竟是毫無察覺,實在是罪責深重!還望陛下降罪責罰!”
事到如今,王保仁心中很清楚,朝廷中樞已是鐵了心要把趙俊臣遇刺的髒水潑給南京六部了,簡直就是上下同心,王保仁在京城中樞的影響力尚且不足,完全不能扭轉局勢,所以就打起了棄車保帥的主意。
王保仁的這一番話,表面上是向德慶皇帝請罪,但實際上就是想要把趙俊臣遇刺案的事情歸咎於“南京六部的一小撮官員”,以保全南京六部絕大部分官員的意思。
然而,德慶皇帝又如何聽不明白王保仁的深意,卻是緩緩說道:“這件事情,王太師也只是受了小人矇蔽,罪不在你,而在於那些矇蔽你的小人!不過,話又說回來,以王太師的眼光見識,若是這件事只是一小撮官員的私下所謂,恐怕是瞞不住王太師的眼睛!畢竟他們參與走私的事情已經持續了很多年時間了。依照黃有容的彈劾,南京六部的糜爛乃是大範圍的事情,絕大部分官員皆是脫不了干係,朕同樣是傾向於黃有容的說法,也唯有絕大部分南京六部官員皆是參與了此事,並且是一同聯手隱瞞王太師,這件事情才顯得合理,否則又如何解釋王太師毫不知情的事情!”
德慶皇帝的這一番話,看似是對王保仁的信任不減,認為王保仁絕對沒有參與南京六部的罪行,但隱含的意思卻是十分冷酷——若是王保仁堅持認為這些事情只是南京六部一小撮官員的私下作為,那麼就代表著王保仁同樣有知情不報、甚至是庇護黨羽的嫌疑!若是王保仁同意南京六部絕大部分人都參與了庇護走私、刺殺趙俊臣的罪行,那麼王保仁就與這件事毫無關係!
聽到德慶皇帝這麼一番看似信任、實則冷酷的表態之後,王保仁不由是沉默良久!
透過這些話,王保仁也摸清了朝廷中樞的立場,知道南京六部必然要面臨一場大規模的清洗整頓了。
想到這裡,王保仁的心情愈加沉重。
然後,王保仁抬頭向德慶皇帝問道:“卻不知,若是南京六部的罪行一旦落實,陛下您又要如何懲治南京六部?”
德慶皇帝態度堅決的說道:“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