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恐怕蒙古那邊也是日子不好過啊,想來他們也是沒了糧食,實在是被老天爺逼急了……嘿,他們屢屢侵犯我朝疆土、劫掠我朝百姓,也是他們活該。”
因為南關村的種種事情,鮑文傑對趙俊臣的看法發生了轉變,如今的屢屢插話,卻也是他從心裡接受了趙俊臣的表現。
但不得不說,鮑文傑的這種表現實在是有些煩人。
趙俊臣依然是沒有理會鮑文傑,只是再次問道:“據你所說,乃是蒙古部落進犯了大同軍鎮,而不是蒙古騎兵……也就是說,蒙古韃子侵犯大同軍鎮的時候,不僅是出現了蒙古騎兵,並且這些蒙古騎兵還拖家帶口、攜帶著部落裡的老幼婦孺?”
趙大力再次點頭道:“大人英明,一眼就看穿了蹊蹺之處,小民也覺得奇怪,按理說蒙古韃子往年進犯,僅僅只是出動騎兵罷了,各部落裡的老幼婦孺依然會留在草原深處,但今年來犯的蒙古韃子不僅是蒙古騎兵,而且是整個部落的所有人盡數南下,就好似草原已經沒有他們的立足之地了。”
另一邊,鮑文傑再次發表了自己的觀點,點頭道:“看來,蒙古草原的災情還要比想象中更加惡劣啊!”
趙俊臣沉吟片刻後,突然開口問道:“你乃是邊疆軍鎮裡的夜不收,負責刺探情報之事,可曾有親眼見過那些南下的蒙古部落?”
趙大人依然是點頭答道:“小民曾經騎馬遠遠的見過一眼,還險些被蒙古韃子捉住。”
趙俊臣表情嚴肅的緩緩問道:“那些南下的蒙古部落的精神面貌如何?”
趙大力有些不明白趙俊臣口中“精神面貌”四個字的意思,不由是面露疑惑。
趙俊臣也只好進一步的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他們的狀態看上去如何?更像是餓極了的難民?又或者更像是走投無路的敗軍?”
鮑文傑有些不明白趙俊臣的意思,但趙大力則是若有所思,道:“聽大人您的提醒之後,小民也想到了不對勁的地方,那些南下進犯的蒙古部落顯得非常狼狽,不僅是牛羊馬匹數量不多,連帳篷之類的日常用具也不齊全,還有很多人帶著傷勢,不像是僅僅因為躲避天災而南下遷移,反倒更像是戰敗後被驅逐了一般。”
趙俊臣同樣是若有所思,又詢問了一些邊防情況之後,就讓趙大力離開了。
等到趙大力離開了房間之後,趙俊臣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事實上,自從來到了山西境內之後,趙俊臣的表情就一直很嚴肅,越是瞭解詳細、就越是心情凝重,發現事態遠遠不似自己預估中的那麼簡單,剛出京時的放鬆心態早已經是蕩然無存。
然後,趙俊臣輕輕一嘆,說道:“自從進入西北之後,就沒遇到任何好訊息……如今看來,不僅僅是咱們的西北諸省有些詭異,就連蒙古草原上也發生了一些變故,這兩件事說不定還有一些關聯……今年的邊防形勢,或許還要比想象中更加嚴峻得多。”
鮑文傑好奇問道:“趙大人何出此言?”
趙俊臣看了鮑文傑一眼,又看了洪高功一眼,卻是搖頭道:“如今只是一些推測罷了,還說不準,也沒有實證……一切還是等到咱們見到山西巡撫張勳之後再說吧。”
趙俊臣乃是欽差大臣,他不打算明說,鮑文傑與洪高功二人也不好逼問,只是心中愈加疑惑了。
實際上,很多猜測趙俊臣不告訴鮑文傑與洪高功,也是害怕自己的猜測會嚇到他們。
並且,鮑文傑與洪高功一旦被嚇到了,就一定會壞事,以鮑文傑的性格,他一旦被嚇到之後就必然會向德慶皇帝呈奏詳情,請求德慶皇帝另派朝廷重臣前來西北主持大局,這不利於趙俊臣掌控局勢,而洪高功一旦被嚇到,則是一定會退縮不前,再也不敢往北走了,同樣會拖累趙俊臣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