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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之後,朱和堅目光一閃:「哦?周首輔是如何評價晚輩的?」
王保仁也不隱瞞,當即就把周尚景此前對於朱和堅的所有評價詳細轉述了一遍。
說到「翻臉無情」、「城府深沉」、「陰毒狠辣」、「偏激妄為」等等詞彙之際,更是加重了語氣。
轉述之際,王保仁的態度看似隨意,但他的雙目緊緊盯著朱和堅的表情,不放過一絲一毫的表化。
聞言之後,朱和堅自然是表情大變,既有些震驚、又有些委屈、更還有些憤怒。
「周首輔竟然是這樣看待晚輩的?僅是憑藉一些捕風捉影、經不起推敲的事情,就對晚輩如此惡意揣測……著實是令人不忿!晚輩的清譽,豈能是隨意任人抹黑?不行!晚輩一定要把這件事情呈報於父皇!就算他是周首輔,晚輩也要彈劾他!」
說完,朱和堅已是霍然起身,快步走向書桌位置,就想要書寫奏疏彈劾周尚景,似乎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完全不在乎德慶皇帝會受到周尚景的影響而猜忌自己。
實際上,朱和堅也確實不擔心這件事情會引起德慶皇帝的猜忌。
首先是朱和堅一向做事謹慎,且又不留餘地,即便是周尚景也沒有尋到任何確鑿證據,僅僅憑著一些揣測之言完全不足以說服德慶皇帝;其次是德慶皇帝原本就不會完全信任周尚景的說辭,周尚景從前誤導欺瞞德慶皇帝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最後則是因為,即便是德慶皇帝心中生疑,也只會安排東、西二廠進行調查驗證,而朱和堅則是有信心暗中操縱東、西二廠的調查結果。
至於德慶皇帝秘密重建的大內行廠,實力底蘊皆是遠遠不足,目前還不足以威脅到朱和堅。
而最重要的是,朱和堅相信……王保仁一定會阻止自己彈劾周尚景。
另一邊,王保仁並沒有從朱和堅的表情變化上看出任何破綻,再看到朱和堅的反應激烈之後,也果然是出言勸阻。
「還望七皇子殿下慎行!你若是就這樣直接彈劾周尚景,是絕無可能影響他一絲一毫的,反而是讓老夫坐蠟了!」
說話間,王保仁起身來到書桌旁,出手合上了朱和堅剛才已經開啟的空白奏疏。
隨後,王保仁態度親近的拍了拍朱和堅的肩膀,勸道:「畢竟,周尚景與老夫之間的這場談話,並沒有第三人旁聽作證,你就算是以此彈劾周尚景,周尚景只要是拒不承認,就任誰也拿他沒辦法,反而是要引起各種不必要的麻煩!不僅是周尚景一定會倒打一耙,指責老夫挑撥生事,而且陛下說不定也要受到周尚景這般言論的影響,畢竟你也知道,陛下的性情……實在是過於謹慎了一些。」
受到王保仁的阻止之後,朱和堅的表情掙扎,但最終還是順坡下驢、見好就收,憤憤擲筆道:「難道就任由周尚景隨意汙衊抹黑晚輩嗎?」
王保仁搖頭笑道:「清者自清,你若是問心無愧,又何必在意這一點汙衊?當你站在萬眾矚目之地,就一定會受到各方的針對與算計,也一定會受到各種小人的潑髒水,這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你遲早都需要習慣。」
朱和堅嘆息一聲,卻依然是憤憤不平。
王保仁並不會因為朱和堅的逼真表演就輕易相信朱和堅的清白無辜——周尚景為了順利欺瞞王保仁,也是耗費心思使用了真真假假、虛實變換的手段——但王保仁也不在乎朱和堅究竟是否清白無辜。
相較於周尚景,王保仁是一個更為純粹的權力動物,只要朱和堅可以幫助他實現夙願、位極人臣,哪怕是發現朱和堅實際上並不是老朱家的血脈,他也會假裝完全不知道真相。
看到朱和堅的憤慨不甘之後,王保仁則是再次配合,勸
道:「更何況,周尚景已是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