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走出食堂大門時,風光霽月的謝司業還安靜地排在長隊裡,正隨著隊伍往前走。
孟桑眼底閃過揶揄,沒多說什麼,徑直離去,沿著道路往後門走。
待她走出後門,就瞧見了守在一旁的阿奇,笑著打了聲招呼。
阿奇連忙回禮,機靈地接過孟桑手中的兩隻大食盒,引著她往坊門處走,同時熱情道:「孟小娘子你不曉得!自打三日前,都知接到你要帶暖鍋來宅子裡的口信,歡喜的不得了。」
「她特意將今日晚間都空出來,不接待任何客人,一心等著孟小娘子來吃鍋子呢。」
寒風凜冽,孟桑攏了攏領口,輕快道:「半月沒跟七娘一起用吃食,我也想念得緊。恰好這一回有事想要向她請教,便帶著吃食上門啦!」
阿奇笑道:「無論孟小娘子何時過來,都知都是很歡喜的。」
二人說說笑笑,朝著坊門而去。
與此同時,葉柏剛走出偏門,於眾多馬車之中,尋到了牽著馬的葉簡主僕。
葉柏心中裝的都是「明日阿姐要和謝司業出去遊玩」一事,幾乎顧不上旁的事。他走到葉簡跟前後,不鹹不淡地喚了一聲「阿耶」,然後就一聲不吭地往馬車上爬。
見此,葉簡略一挑眉,將韁繩丟給身邊僕從,也跟著上了馬車。
瞥見葉簡彎腰鑽進馬車,葉柏也沒露出別的神情,只默默將護在懷裡的鴨脖和奶茶遞過去,隨口道:「早間忘記問,阿耶今日怎麼親自過來了?」
葉簡嘚瑟地勾起唇角:「過段日子就是冬至大朝會,下月舉子會入宮朝見,此外還有許多旁的雜事。你阿翁為了這些公務,正忙得腳不沾地,顧不上一些瑣碎事。」
「如此良機,為父自然不能錯失,可不就來親自接你回家嘛!」
葉柏一想起葉簡瞞著自己孟桑的事,就很「憤怒」,無動於衷道:「阿耶還是先收好鴨脖和奶茶吧,萬一今日阿翁提早回來,正巧撞上就不妙了。」
「呸呸呸!莫要烏鴉嘴!」葉簡擰眉,只覺有哪裡不大對。
更準確地說,他家兒子自三日前早上出來送煎餅,那臉上神色就有些不太對勁。瞧上去,阿柏的眼底似乎總徘徊著一股子怨念和傷心,態度很是冷淡。
葉簡猶疑地將自家兒子上上下下掃了一遍,試探地問:「阿柏啊,你是不是在國子監中遇到什麼事了?可是有人見你年歲小,故意欺負你?」
葉柏面無表情地看過來:「博士們和同窗們都對我很好,齋舍的床鋪睡得也很香。至於吃食,有桑桑照看著,更不會出什麼差錯。」
葉簡聽見兒子說一切都好,心下稍安,之後聽到「桑桑」二字,立馬來了精神。
他清了清嗓子,往葉柏所在的地方湊近些,裝作無意地問:「阿柏,這幾日可有什麼年輕郎君糾纏孟小娘子的?」
若是葉柏仍然不曉得孟桑的身世,恐怕還會被糊弄過去,既然如今已知曉大致內情,他哪裡還猜不出自家阿耶的心思?
葉柏抱著自己的小書袋,幽幽道:「有啊。」
聞言,葉簡心頭一凜,緊緊擰眉:「什麼,還真有?哪家的兔崽子這般大膽,竟然惦記上了我家……呃,我家阿柏的好友!」
葉柏不欲拆穿他,一字一頓地道出賊人姓名:「昭寧長公主府,謝司業。」
「是昭寧長……」情緒激動的葉簡沒說幾個字,倏地頓住。
他不敢置信地反問:「謝修遠?」
葉柏俊俏的小臉上儘是抑鬱之色,憤憤然點頭:「他們明日還要出去遊玩,但是桑桑不願帶我一起……」
葉簡一聽這話,急火攻心:「你可曉得他們會去哪兒?」
聽出自家阿耶話裡隱藏的意思,葉柏忙不迭將孟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