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時清朗眉間一軒,一字一句道:“但你可配做兄長?!在你橫空殺出把寶錦奪入宮中時,你就已經背棄了兄弟之義——從我知悉你害死我父那一刻起,你我之間,更是再無任何緩轉餘地!”
皇帝聽和,不斷微微冷笑,聽完最後一句,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你姐姐也是這般信口雌黃——你父的死,自有那景淵帝承擔,卻是與我何干?!”
“到現在你仍在我面前裝腔作勢……”
雲時心中怒極,再不願與他多說,一劍斬斷袍服下襬,毅然道:“今日我與你割袍斷義,從此刻起,刀槍無眼,休要怪我無情!”
他一揮手。一路看中文網正要命身後將士直衝入殿,卻在下一瞬,發覺眼前一花,一道犀利銀光閃過…
“小心!”
一道熟悉的身影飛躍過半空,他凝神一看,頓時驚怒交加,全身都為之顫抖——
“嬰華!!”
只見徐嬰華無力跌落在他身前,她胸中直插著一把短刃。其上有黑光粼粼,雲時頓時大悲。上前將她扶起。
徐嬰華氣若游絲,方才那閃電般的輕身挪移和拼死一擋,已經耗費了她所有的力量,短刃插到胸口,血色一點點從她的臉上褪下,她難掩焦急。顫抖著手指指向一旁,只一個黑衣人正欲掠回殿中。
沒有半分猶豫,雲時運氣於槍,隔空擲去,那人堪堪閃過,卻仍逃不脫胸口一記重擦,頓時吐出一大口血來。幾近氣絕。
雲時用盡所有的內力,也已經眼冒金星,他正欲追上,卻被徐嬰華輕輕的拉住了衣襟。
“小舅舅……”
徐嬰華地眼中閃過夢幻般的憧憬和愛戀,她蠕動著嘴唇。終究,卻仍是悽婉地喊了一聲自小的稱呼。
多想喊你一聲……阿時……可是我已經沒有時間了……
她喉頭咯咯作想,原本靈動的雙眼,已經逐漸渙散朦朧,她拼盡最後的力氣,將雲時溫暖厚實的大掌放在自己臉頰邊。
多麼溫暖……多麼安寧……有你在身邊。我誰也不怕。
宮中好冷。好冷……小姨死了,我等啊等。到最後才等來你。
她用臉摩挲著,感受著這份熱度,生平第一次,肆無忌憚的不顧血親之實,親近著自己最想親近的人。
“小舅舅……”
“我在這裡,嬰華。”
雲時沉痛地低喊道。
徐嬰華瞥了一眼一旁地寶錦,眼中露出絲絲憾恨,最終,卻是輕嘆一聲——
“真不想把你交給她啊……”
她微笑著,唇邊鮮血不斷沁出,勉強說道:“只要舅舅你喜歡,我也勉強喜歡她好了……”
一語未盡,她頭一歪,頓時氣絕。
雲時眼中見紅,怒吼一聲,正要衝上前去,寶錦一把將他拉住,示意他看向前方——
皇帝淡然負手而立,他的身前、殿後,湧出無數甲冑兵士,從後源源不斷地湧來。
“你們真以為朕毫無防備嗎?”
皇帝的聲音淡漠,彷彿帶著無盡疲倦,寶錦呆呆的望著他,只覺得他比初見之時,越發空芒孤寂,不似人間帝王,倒象是潦倒一生,遊戲天下的素衣樂者。
寶錦的心卻一直往下沉——她看著這從後殿源源不斷湧來的兵士,半晌,才道:“原來你早就調動了京營!”
“朕也所知不早,聽說城門有蹊蹺,就猜測是與你有關。”
皇帝看向她身邊地雲時,又是譏諷又是憤怒,“你與他勾結不清,就以為能奪走朕的天下江山?!”
寶錦冷笑道:“只要我一聲令下,蜀地、江南,乃至幾位世家門閥的屬地,都將舉起反旗,再加上水師從江上橫渡,大半壁河山立時便陷入我手——你以為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