汁劉一縮腦袋,熟練地開啟壺蓋,撇去了豆汁上面的一層油糊。盛了足足兩大碗後又饒了半勺,再拿出兩個焦圈兒,連茶蘿一併遞給了中年人:“謝爺您拿好。”
“走吧。還是月結啊,後天來算賬。”
姓謝的中年人點點頭接過茶蘿和焦圈兒,關上院門,扭頭就往院子裡走;一路過前院、前廳堂子、走耳道、月道。到了第二進院子時,就有兩個幫閒的女子分別接過茶蘿和焦圈兒。一個把焦圈從馬糞紙中取出來裝了盤,一個往豆汁兒裡兌了些蜂蜜,攪拌開了,才又向後面的院子走去。。。。。。
兩個女子手上穩穩地托住豆汁兒和焦圈兒,不見半點晃動,腳下迅速走著,一面走一面還看著手錶,用了不到兩分鐘,就走到了第五進院子。
按照四合院的規制,這就是後花園了。一進園子,影壁牆後就繞出一個全身短打裝扮,腦袋尖尖、生了兩撇鼠須的老頭兒。老頭兒也不多說,從兩個女子手裡接過豆汁和焦圈兒,轉身就走,一掠就是兩三米的距離。他也不奔水榭涼亭,卻是繞過水廊穿過兩個月亮門,到了後花園最南側的一間廳堂,敲了兩下門,就聽裡面傳出一個嬌嫩動人的聲音:“進來吧。。。。。。”
“哎。”
老頭兒答應一聲,推門走了進去。
這間庭堂極為寬敞,也沒有連間齊房,就是個大通間,足足有四十米長、十米寬,四百個平方!牆壁窗戶都很普通,沒什麼花巧,可地面卻全是精鐵打造,光如明鏡。鐵製的地面上香氣撲鼻,油光閃閃,竟然是澆滿了香油。這還不夠,在上面還鋪了一層黃豆,都是顆粒飽滿,在地上滴溜溜亂滾。就這個廳,普通人進來別說站著走過去,爬進去都成問題!
一個身材高挺、**修長的女子,穿著一套紅色碎花粉白底兒的短打練功服,在鋪滿了黃豆的地上躥騰跳躍;提縱閃展之間,瀟灑無比,猛地一個起身,在空中連翻了十幾個跟頭,竟是沒有落地,全身骨節發出‘砰砰’炸響。等到她落地之後,又是穩如青松,身子微微一抖,噼裡啪啦的骨骼炸響聲從頭至腳轉了一圈兒,最後歸於小腹中,小肚子微微一凸,發出‘嗡’的一聲,就好像是廟裡的千斤大鐘被敲響了一樣,而後又癟了回去。
“好,又進了一步!”
女子得意的一笑,有些驕傲地抬起頭,一張美如滿月的嬌容上,卻是氣不長出、面不改色,連一滴汗珠都無;她也不管地面上又是香油又是黃豆,抬腿走到旁邊的紅木桌椅旁坐下,就跟平時走路沒啥兩樣。自己倒了杯香茶喝了,幽幽地道:“今天晚了十三秒,是豆汁劉來晚了麼?”
“可能是,最近京都堵車堵得厲害。”鼠須老者隨口扯了個百年不破的理由。
“下次讓他早著些。。。。。。五環內討生活,沒這點眼力還行麼?”
女子道:“拿過來吧,一天不吃他的豆汁和焦圈兒,還真像少了些什麼似的,這個豆汁劉也真是有兩手。”
“哎。。。。。。”
老頭兩手分託著豆汁兒和焦圈兒,賣弄了一個‘燕子三抄水’,身體一起一伏連續三次,就掠到了女子身前,就是最後一下用力有些濁了,呼吸不夠均勻,身體微微一晃。
“呵呵,還當代‘小香武’呢,您還得練啊尚叔。。。。。。”
女子微微笑了笑,手一劃拉,就將茶蘿和盛焦圈兒的盤子抄了過來。取出茶壺,一口豆汁一口焦圈兒,‘呼嚕嚕、咯啦啦’吃得不亦樂乎。挺漂亮的大姑娘,吃相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老頭兒看著女子的吃相,不由嚥了口吐沫,訕訕笑道:“大小姐說笑了,按說我這兩下子就算不錯了。上回龍傲天那傢伙要跟我比輕功,結果咋樣?同樣是從‘承安門’出發,我都快潭馱寺了,他才剛過石景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