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低垂,乖乖地一動不動。
程承羽冷冷喝道:“出去,你們也給我滾出去,全都是些沒用的傢伙。”
這兩名弟子如獲大赦,慌忙彎腰縮背地退出去,自回他們的房間了。
已是半夜,月明星稀,夜風漸寒。
容若已不勝酒意,上床睡覺去了。
蕭遙飲了幾杯之後,也倦意上湧,懶得回房,乾脆打算與容若共臥一床,抵足而眠。
蘇良和趙僅學得起勁,精神越來越好,一點也不覺疲累,蕭遙讓他們去睡,兩個人都不肯,反而滿面活力,連聲說還能繼續。他們年少,身子結實,又修習武功,一夜沒睡,不過等閒事,所以蕭遙也就不催他們。
好在房間很大,分內外兩間,床在內間,他們在外間練功,聽性德低聲講解,他們暗暗默記,悄然演練,倒也沒有吵著裡頭的人。
蕭遙到了床前,見容若把一床被子全掀了,早就沉沉睡去,無可奈何地一笑,拉起被子,重新給容若蓋好,卻聽容若在沉睡中,順從著一種心靈深處的本能,一手拉住他蓋被子的手,喃喃地道:“韻如。”
聲音裡無盡的傷心,無盡的思念。
蕭遙從不知道,一個呼喚,可以有這麼多至深的痛和傷,他怔了一怔,藉著淡淡燭光,靜靜地凝視容若沉睡的臉。
這個日間說笑無忌,揮灑從容,輕鬆應對一切強敵,天大的事,也渾若無物,笑得比陽光還燦爛的男子,只有在這樣深的夜,只有要這麼沉的夢中,才會喚出那讓他痛得連心都碎了,魂都散了的名字,然後等到天亮時,又用一張燦爛的笑容面對每一個人。
縱然心碎神傷,縱然痛不欲生,卻仍然堅持著把快樂帶給每一個人,仍然不肯讓他自己的痛苦影響任何人嗎?
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蕭遙輕輕嘆息,聲音低弱地微不可聞,轉晰散去,好像從來不曾存在過一般。
而容若無意識的喃喃呼喚聲,卻再次響起。
“韻如。”
“韻如。”
“韻如。”
“容若。”
她循著那熟悉的聲音尋去,看到那刻在心間水不會淡忘的面容,情不自禁撲向他。他張臂迎過來,臉上那真切的關懷,卻在一盼間,變做猙獰的冷酷,本該熱情擁緊她的手,狠狠打在她的臉上。
“賤人!”
無限的驚慌湧上心頭,她驚惶地拉住他的衣角:“你聽我解釋。”
“解釋,還解釋什麼?那天晚上,在畫舫上發生的事,你能解釋嗎?為什麼,該有的沒有,你可以解釋嗎?事實俱在,你還能狡辯什麼?”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可是,我真的沒有負過你,我寧死也不會負你。”她心如刀絞,驚惶地想要解釋,卻又心慌意亂,說不出任何一句有條理的話。
“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他冷酷而絕情地扭頭離去。
“不要。”她伸手急抓,卻連他的衣角都抓不住。他的身影是那麼決絕地向遠方黑暗的深處而去。她咬著牙想要追過去,卻覺全身發軟,沒有半點力量,跌倒在地。唯一能做的,只是無望地把手伸向他,一聲聲呼喚:“容若,容若……”
“容若。”
楚韻如猛然驚醒,雙手一撐想起來,卻是手足痠軟無力,復又倒在地上,眼前一片絕望的黑暗,額上全是密密的汗珠,一時心緒紛亂,渾不知此世何世,身在何處。
她恍惚了一陣,才隱隱想起,記憶裡,最後一盼,眼中看到的那個看似平凡的人,詭異的笑容,和鼻間聞到的一縷幽香。再猛然憶起傳聞裡,已受重傷的容若,她心中情急,想也不想,用力還要站起來,卻驚覺,全身上下,根本沒有半絲力氣,雙腳軟得撐不起整個身體。自修習武功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