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自然是沒有的。”周茹微笑道:“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除了這大鑼大鼓的大喜事,自然也少不了爭伐殺戮,血肉橫飛。容公子身已在江湖,肩上又擔了重任,他日少不了建些英雄偉業,斬奸除惡,我在這裡,先為容公子賀喜罷了。”
容若挑挑眉:“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過是藉口。只要有決心,不該做、不可做、不能做的事,也一定可以不去做。江湖一定要殺戮嗎?所謂的斬奸除惡,以建威風,我倒還真是看不上眼。我身在江湖,不會讓江湖來改變我,倒要變一變我眼中的江湖才好。”
本來滿座客人,只當二人不和,言辭爭鋒,有意相勸,但說到這個地步,容若這一番話,卻令得座中諸人,神色微動,都生起感觸來了。
周茹悠悠而笑:“公子此願,果然大見慈悲心,只是濁世滔滔,爭鬥不休,公子真的相信自己可以做到嗎?”
容若揚眉,眉峰起時,目光中竟綻出一種少見的英華氣概:“能不能做到,你看著就是。”
“好。”周茹一掌擊案,秀麗的容顏,居然也生起一股慨然英風:“我便拭目以待。”
她雙手持杯,敬向容若:“為公子此語,你我且滿飲此杯如何?”
容若朗笑一聲:“好。”
他持杯抬手,與周茹雙杯重重一碰,一仰頭,飲了個一滴不剩,反手對周茹一亮杯底。
周茹同樣一飲而盡,徐徐放下酒杯,卻又悠然笑道:“公子宅心仁厚,不願傷害任何人,實在令人敬佩,但如果情勢所逼呢?比如……”
她眼神深遠,凝視容若:“我聽說容公子的夫人失蹤多日,若是有歹人脅持容夫人,迫容公子做下危害天下之事,公子應是不應?”
容若眼神一跳,握杯的手指一緊,幾乎捏碎酒杯,有隱約的火焰在他的眼中跳躍,他死死望著周茹,一字字道:“我絕不會容許韻如受一絲一毫的傷害,我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周茹淡淡笑道:“公子不必緊張,我不過說說而已,這種事情,想來是不會發生的。”
她越是笑得輕淡,容若心中卻越是忐忑,雖然明知楚韻如人在水月庵,又有董嫣然的保護,但是周茹這一番話,卻終是說得他心驚肉跳,難以安寧,忍不住又想開口詢問。
他才剛叫了一聲:“周公子……”
就聽得內堂一陣混亂喧譁,有人奔跑,有人大叫,不斷有東西被撞倒跌碎的聲音響起來。
“小姐……”
“少奶奶……”
“非煙,你先停下,聽我說……”
“住嘴,不要靠近我,快滾開。”
一片混亂的聲音裡,柳非煙與何修遠那激動至極,幾乎是嘶吼出來的喊聲尤其刺耳。
“怎麼回事?”幾乎人人心頭都浮起這樣的疑問。
新婚之夜,已經進入洞房好久的小夫妻鬧出了什麼亂子不成?
何夫人和柳清揚迅速對看一眼,兩人的臉色都是一片鐵青。
柳清揚自座中一躍而起,交睫間,已掠入內堂。
何夫人站起來,強笑道:“諸位請自便,我先失陪了。”說著也迅速往內堂而去。
大家都是外客,不便闖進內堂,只得懷著驚疑的心情,在堂外等候。
容若見何夫人行走速度並不特別快,只像是個普通人,不由奇道:“何夫人不會武功嗎?”
“當然,容公子不知道嗎?”周茹笑道:“何夫人能撐住神武鏢局,不是因為武功高強,而是因為她是名門閨秀,她家中曾出過三位尚書、兩位郎中,還有兩代女兒,曾嫁入後族楚氏,與朝中高官都有情份在。當年何修遠的父親,費了不知多少心思,才以江湖草莽之身,娶得這名門小姐。也幸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