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覺出溫度不冷不熱剛剛好。根本就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從宮裡回來,卻可以把茶的溫度保持得這麼合適,可見其中還真費了不小的心思。
這時蘇良也回過神來,迅速走到宋遠書背後:“大人辛苦了,小人給你捶背。”
趙儀半蹲下來:“聽說宮裡路很長,又不能騎馬坐轎,大人想是累了,小人給你捶捶腿。”
宋遠書見這兩個千伶百俐又俊秀漂亮得讓人不能不喜歡的大孩子,努力做出諂媚之態,拼了命繃起來的臉到底板不住了,失笑道:“你們這兩猴兒,別耍滑頭了,哪裡是心疼我,不過是替你們那個胡鬧的主子著急罷了。”
在一旁冷眼旁觀的陳逸飛終究也忍不下去:“你也別給我裝腔作勢了,到底如何,給我從實招來。”
宋遠書抬眼望望他,再向四周看一眼。
陳逸飛淡淡道:“張鐵石早就用銅管探查細聽過了,地上、牆中應該都沒有偷聽的暗道,現在他帶著其他人在四方堵著,不讓別的侍從進來,這時候,應該暫時可以放心說話。”
“是啊是啊!”蘇良拚命拍胸口:“我們的武功不錯,耳目也很靈便,不會讓人偷聽的。”
宋遠書似笑非笑掃他們一眼:“也沒什麼,我跟秦王撕破臉全說清了。要麼你就好好借我們給你的臺階下來,拿點兒好處把人放了算了,要不,咱們一拍兩散,你殺你的人,我整我的軍,到時候翻臉打一場,其他的,沒什麼好談的。”
蘇良捶肩膀的手一重,幾乎沒把宋遠書直接從椅子上給砸趴下。
趙儀直接就蹲著的姿勢跳起來:“你這樣說,他要是真殺了那個笨蛋可怎麼辦,你就不能說兩句好話嗎?”
宋遠書揉著肩膀站起來,冷冷看兩個氣急敗壞的大男孩:“你們要我怎麼樣,跪下來痛哭流涕,求他放人?他要不佔盡上風、提盡條件,要我們割完一城又一城,他就不是秦王寧昭了。我要敢幹這種事,攝政王還不要了我的腦袋。”
陳逸飛微微皺眉,倒不似兩個大孩子那麼衝動:“你確定這是最好的辦法?”
“大家都是聰明人,與其浪費時間功夫地周旋下去,倒不如把一切條件得失全都攤明白了講,乾淨俐落。無論怎麼樣,秦王也該想想,如果那人死了,在大楚國真正得益的人是誰?”
陳逸飛苦笑:“你不會是故意激他殺人吧?”
宋遠書微笑:“正是要激他殺人。”
一句話淡淡而止,就算已經防範十足,但有的話,還是不敢在這危機四伏之境,肆無忌憚講出來的。
正是要激他殺人,他才不敢殺人。寧昭知攝政王之才,也知道,我是完完全全的攝政王派,才會懷疑我別有他意。
像他這樣的人,永遠不會懂得攝政王的心胸,不會了解,攝政王這看似無情地將清譽信用行此一賭,為的正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救那人出來。他更不會明白,我忠於攝政王,只是因為,我認為,他是楚國的希望。在我確信那個笨蛋雖然笨,但卻未必一定會成為楚國阻礙的時候,或者,就不再覺得,殺他以成攝政王大業,是最好的方式。
宋遠書冷冷一笑,慢慢以杯就唇,飲了一口茶。那個人或許聰明,到底太年輕,太多的磨難,讓他懂得了君王的權術,卻還沒有足夠的時間,讓他學習君王的胸襟。
一個只知權謀的君王,是永遠不會了解,那種相信相托相知的君臣情義的。
只要你覺得,我或者更希望某人死,而蕭逸竟會派我來,只怕也另有用心,那,這個死局,就還有下活的希望。
更何況居然連老天都幫著我們楚國,近段日子以來,魏國和燕國的若干動作,精明的秦王應當早已看在眼中了吧!輕重得失,相信他自會權衡。
“現在,到底怎樣,答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