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去安排。”
半個時辰之後,陳凱之來到了囚室,或許是吳僉事早有安排,至少趙王陳贄敬,不再被安排陰暗潮溼的環境,這裡顯得乾淨了許多,而陳贄敬,待遇也比之從前好上不少。
他雖穿著一身布衣,看上去還算整潔,整個人精神竟還不錯,不像初進來的時候一臉頹靡。
陳凱之走進去,來回踱了幾步,這才駐足,他見陳贄敬的眼珠子一直在自己身上移動,陳凱之朝他微微一笑:“明日起,我將入朝輔政。”
陳贄敬頓時露出了一種複雜的表情。
曾幾何時,他也曾入朝輔政,原以為,自己已經走上了人生的巔峰,可哪裡想到,這巔峰,卻又是他人生中的終點,最終卻淪為了階下死囚。
陳凱之看了他一眼,見他似乎並沒過多的情緒,才又道:“世上的事,真是奇怪,知道為何,我會來這裡,想和皇叔見一面嗎?”
陳凱之稱呼他為皇叔,令陳贄敬微微一愣。
不過,陳凱之雖這樣稱呼他,面上卻沒有太多表情,更沒有多少柔情。
陳凱之凝視著他:“因為我不想重蹈皇叔覆轍。”
陳贄敬聞言,一笑。
是啊,這是何其奇妙的一幕。
他點點頭:“十幾年前,皇叔們輔政,最後,俱都被剪除,只留下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汝陽王;數年之前,本王輔政,可是而今呢,而今卻生不如死,想來,也沒有幾日可活了,在這裡苟延殘喘,真如廢人一般。可是今日……真想不到,你們也步了我們的後塵,本王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陳凱之坐下,看著他,一字一句的開口說道:“事不過三,有了你們的前車之鑑,我一定不會如你們這般,我會記住你們的教訓,絕不會容許自己有絲毫的破綻,絕不會給人最終算計的機會。”
“但願吧。”陳贄敬顯得並沒有太大的信心,卻又笑了起來,旋即朝陳凱之語重心長的道:“可如今,陳氏唯一的希望,就落在你的身上了。”
陳凱之不置可否,他抬眸:“還有,那一對母子,本王已經找到了,他們現在,還好。”
陳贄敬欣慰一笑,看著陳凱之,他的目光裡透著幾分滿意,旋即便說道:“若是如此,本王縱死,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沒有遺憾嘛?”陳凱之搖搖頭:“我若是皇叔,一定有許多的遺憾,一定心裡還憤恨難平。”
“遺憾也沒有用。”陳贄敬想了想:“你想來,問什麼事。”
陳凱之道:“我要你和所有人來往的書信。”
陳贄敬一呆,意味深長的看著陳凱之。
陳凱之道:“明鏡司已經查抄了你的宅邸,確實搜尋到了許多你與大臣來往的書信,而這些大臣,也大多被視為餘孽,而今俱都不保。錦衣衛也查過,卻覺得,被查抄出來的書信,只怕不只這麼一些,還有許多人的書信,並沒有發現,是嗎。”
陳贄敬沉默了,他想了想:“本王若是說真話,你可能不會相信。”
“你說。”陳凱之深知,這些書信,關係重大,他不相信,陳贄敬的書信只有這麼一些,現在靠著查抄趙王府,確實使許多大臣落馬,可陳凱之依舊相信,還有一些深藏不露的人,更機密的書信,俱都還在陳贄敬的手裡。
見他時候不願多提。
陳凱之便朝他繼續道:“皇叔,我需要這些書信,需要和這些人聯絡,太皇太后的實力,實在難測,而今我既輔政,便要做好與她分庭抗禮的準備,眼下我唯一的底牌,不過是錦衣衛和勇士營而已,可是……這還遠遠不夠,這些,只可暫保我平安,使太皇太后不敢輕舉妄動,至多,禁衛可以助我一臂之力,可是即便能控制禁衛,又能如何呢?”
陳凱之自嘲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