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鏡子 。沒有鏡子你就看不見自己,就等於失去了自己。失去了自我是多麼可怕又可悲的事情。可是珍珍一點也感覺不到,要不要鏡子一樣活,身上又不多一件東西也不少一件東西。那有麼照頭。快五十的人了,照不照一個樣,還怕男人把你甩了?
珍珍夏天從不穿裙子。做姑娘時也沒穿過。她總認為農村的人穿上裙子也不好看。特別是蹲著的時候,褲頭子張著個大嘴巴,裡面一清二白。她就親眼看見柳蔭的那個東西,太扎心。因此,無論天有多熱,哪怕熱得剮皮,她都是一條長褲攏著,不見陽光不吹風。只有到了晚上,晚上在床上的時候,她那兩條雪白的腿才肯露出來。那白很耀眼,也很摻人。好看不好看只有一個人欣賞。其實珍珍年青的時候長得還是蠻不錯的。
梅雨每次來珍珍蠻高興,梅雨還未進門總是一聲“姐”,喊得珍珍心裡比喝了排骨湯還滋潤。梅雨來從不閒著,她幫忙過秤,打包,記數,有時還幫忙做飯,反正她來了珍珍感覺輕鬆得多。珍珍是巴不得她來的。方騰造卻是另一種看法。梅雨來得勤他高興也不是不高興也不是。梅雨來多了,村裡人肯定閒話多。現在的人鬼得很,捕風捉影的事可以瞎捏,且說得有鼻子有眼,神乎其神的跟真的一樣。一不小心你就是跳進河裡也洗不清。不知梅雨是怎麼想的?嗨!如果自己手裡有錢真想馬上將梅雨的另一半貨給付她。捫了鼻涕腦殼清哩!
雖然梅雨沒有馬上摧他還她錢,但常常見面,梅雨那張笑臉比刀子還剜他的心。梅雨她不會騎腳踏車,每次都是乘巴士來。其實騎腳踏車一個半小時就能到,比座車方便得多。梅雨每次來得比較早,回去卻比較晚,她好像特別喜歡這個地方。太陽從東邊升起轉到西方落土她一點也不關心,好像做好了即來之則安之的準備。天黑夜靜的時候是梅雨離開的時候,只有這個時候人少車稀她才覺得安全。大道是寬敞的,天空是高闊的,夜色是迷人的,一切是美好的。江梅雨不知不覺地就喜歡上夜晚,喜歡這夜的寧靜,夜的田野那悠悠的細風,聞著田野裡各種植物淡淡的幽香,眺望天空的星和月。這是多麼美妙又愜意的事情,以前怎麼就發現呢?
梅雨每次回家時,方騰造都是叫輛麻木送她的。從內心裡講,方騰造是不希望江梅雨回家太晚的,如果路上發生安全事故他方騰造是吃不完兜著走。所以每次他對麻木司機是千叮嚀萬囑咐,寧可多付點小費都行。
有個把月的時間江梅雨一直沒來。珍珍忙得摸不著床廳,也沒理這個事,又沒個電話極不方便的。那個晚上,珍珍問騰造:“哎,她這多時怎麼不來呀?莫不是病了;要不,是不是我們得罪了她?”騰造說:“我正準備問你的。”“我哪知道?你過兩天去看看她,一個女人還是蠻可憐的!”方騰造嗯了一聲,表示答應。其實他正有這想法。好久沒有聽見梅雨那有特色的聲音,也沒看見她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以前,梅雨總愛叫他方老闆方老闆的,方騰造叫她不要這樣喊,梅雨也答應過。可是梅雨已經習慣了,她還說這樣叫比姣尊重。方騰造只好聽之任之。後來進了方騰造家的門,她突然就改了口,一個勁地叫柺子。這個叫法方騰造聽了蠻舒服,感覺很親切,順耳,而且還有那麼一點點,一點點說不出來味兒。現在,這些東西都沒了,屋子裡像差一件東西,方騰造當然不習慣。
第一章 11 不知所措
方騰造一晚上都有沒睡好。不是因為別的,都是那些叫人討厭的蚊子在搗蛋。現在的蚊子越來越厲害,不怕人不說,還專吸人血,連蚊香都不管用,實在可惡。快天亮時剛睡著珍珍就叫醒了他,眼睛還是腫的,一臉的疲憊。方騰造是騎腳踏車去看江梅雨家的。江梅雨的大門虛掩著,沒有上鎖,方騰造輕輕推了推,門不開,屋裡沒一點聲響。會不會是裡面有人?一個想法突然閃進他的腦子。如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