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脊背躬成蝦狀,沒理會身後的薄祁燼。
薄祁燼見她不動,上前幾步,手伸到半空中想要觸碰她的肩膀,最後不知道想到什麼,又格外彆扭地收了回來。
他臉色有點不好看,不明白這女人怎麼還跟他置上氣了。
“我在跟你說話,冉冉,能不能先起來把粥吃了?”
他決定這是最後一遍問她,如果冉冉還不識抬舉的話,那就不管她了。
冉冉翻了個身,從床上坐起來。
看了眼床頭櫃上還在冒熱氣的小米粥,冉冉收回目光,“謝謝你,粥我等會兒會喝的,但是你能不能跟我好好說話?”
她看著薄祁燼緩和下來的臉色,補充道:“薄祁燼,我們兩個需要坐下來好好談談。”
薄祁燼也不是那麼不識趣的人,見對方給自己臺階下,他嗯了一聲,拉了把椅子到冉冉近前。
修長手臂把粥端了過來,嗓音溫和,“先喝粥,涼了就不好吃了。”
“好。”
冉冉抿了抿唇,在薄祁燼的監督下,一口氣把粥喝乾淨。
薄祁燼嘴角終於溢位一抹笑容。
在冉冉抬頭之際,又迅速收斂回去。
“說吧,談什麼?”薄祁燼把碗接過去,眸光平靜,又有幾分期待她說些什麼。
冉冉靠坐在床頭,被子蓋在肚臍眼以上位置,雙手交疊放在上面,“你不是想知道我和陸燕行是什麼關係嗎,我現在就告訴你。”
冉冉沒有隱瞞,把和陸燕行的相識相知到後來的分道揚鑣,全部一五一十告訴了薄祁燼。
薄祁燼認真聽著,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眸底的驚濤駭浪越來越洶湧。
“所以,你和他之間只是一場利益交換?”
薄祁燼黑曜石般的眸子緊緊睨著她,彷彿要將人盯出個洞來,“冉冉,告訴我實話,你對他有沒有動過心?”
大抵還是心動過的吧。
要不然為什麼過去了這麼久,當那個男人主動邀請她跳舞時,她非但沒有拒絕,還欣然答應了呢。
在薄祁燼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就連他自己都笑了。
難道答案還不夠明顯嗎。
他又在這裡自欺欺人什麼呢。
包括她的猶豫,不是剛好說明了這一切嗎。
他也沒必要再去揭她的傷疤。
畢竟從前那些經歷給她帶來巨大的傷害。
這一刻,薄祁燼心裡突然很難受很壓抑。
甚至有些自責。
他恨自己為什麼不早點出現,早些和她相遇,那樣還有那個姓陸的什麼事嗎?
如果換做是他,他不會像陸燕行一樣。
看似溫情,實則夾雜了算計。
到頭來還是丟下她一個人,那和人渣沒有什麼區別。
“我……我不知道。”
與薄祁燼四目相對,冉冉用力掐著掌心的肉,杏眸溢位淡淡的水光。
她朝薄祁燼有些迷茫地搖了搖頭,實話實說。
曾經的曾經,她真的很享受也很貪戀陸燕行帶給她的溫暖。
那點好不容易從縫隙照進來的陽光,她捨不得放棄。
只是陸燕行並非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他是一個城府很深的人,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是他給了她短暫的溫存,在她沉浸其中時,他又親手把她推入深淵。
他,不值得被原諒。
氣氛靜止了長達數十秒。
薄祁燼表情說不上來是失落還是真的無所謂。
卻也不想讓冉冉因為這個問題陷入糾結。
薄祁燼重重吸了一口氣,淡笑,“算了,都已經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