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北添沒承認也沒否認,深深眯起狹長的眸子,適時轉移了話題。
“總之,你不要再插手我的事。”
“既然當初我被叔叔一家帶去北新生活,那也就是說,帝都的一切與我再無瓜葛。”
“你也不要妄想拿厲家繼承人的身份來壓我,我如今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一路血雨腥風得來的,跟你沒有半毛錢關係。”
“厲北添,你瘋了,簡直是瘋了。”
蕭姝容像是從來沒有見兒子這麼大逆不道過,睚眥欲裂。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女人是叫南星對吧?”
厲北添眼眸劃過一抹鋒利的暗芒,冷聲警告,“我說過,別再對她動什麼心思。”
“我還沒說什麼,你就護上了,看來我針對她是對的。”
蕭姝容鼻息冷哼,在厲北添面若寒蟬注視下,從枕頭底下拿出一摞照片。
“啪”一聲甩在厲北添面前。
“她不過是個從鄉下來的黃毛丫頭,在南家不受寵就算了,眼下南家的實力更是一落千丈,大不如從前,和靳家怎麼比?”
“還有,我聽說當年她母親救過你叔叔厲延年一命,兩家許下一門親事,落到了司辰的頭上,所以厲北添,你這是打算跟你的侄子搶同一個女人?”
話落,厲北添臉色慢慢沉下去。
唇邊溢位一抹同情悲憫的冷笑,“那又如何?”
他語氣平靜,“難不成非得像您一樣,不惜代價去拆散一對恩愛鴛鴦,然後拿利益婚姻捆綁住對方,最終還是落得個愛而不得的下場嗎?”
這些話狠狠刺激到了蕭姝容。
陰狠的目光盯在厲北添臉上,隨手就是一巴掌甩過去。
厲北添沒有躲。
也沒想躲。
大抵是下手太狠了,厲北添腦袋偏向一側。
只聽到耳朵傳來嗡鳴一聲,俊美的臉上很快浮現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儘管如此,蕭姝容沒有絲毫心疼,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憤怒與仇恨。
這種眼神,他見過。
如影隨形,是他幼時記憶裡再熟悉不過的。
厲北添不禁想到自己五歲那年,他不過和同學打了一架,結果蕭姝容聽到這事以後,連問都不問他理由,直接拿起鞭子在他身上抽了二十幾下。
隨後讓人把他關進陰暗潮溼的地下室,餓了足足三天。
二十下,對一個五歲的孩子來說是什麼概念。
那個時候的他都快被打得半死了,幸好管家韓叔偷偷跑去地下室,又是送藥又是送飯,他這才保住一條性命。
等等諸如此類的事情還有很多。
在被帶去北新之前,他的童年幾乎是一路捱打過來的。
而那間陰暗潮溼的地下室,以及地下室用來鎖住他的手鍊和腳鏈,也成了陪伴他最多的東西。
那個時候,他只以為母親是嫌他不夠優秀,不夠爭氣,所以採用了一種極端特殊的教育方式來幫助他提升。
讓他成為一個沒有任何瑕疵的王者。
所以來到北新後,他沒日沒夜的工作,一路舔著刀尖過日子。
將厲氏由最初的小荷才露尖尖角,一直擴大到如今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商業帝國。
卻依舊沒能換得她的刮目相看。
甚至他每次回到帝都,為數不多的見面中,都能看到她眼神裡那股冷漠與仇恨。
其實厲北添也很不明白,為什麼一個母親會對自己的親生孩子流露出這種目光。
不過他也的確應該感激她。
如若不是那些至暗時刻,他又怎麼會變成外人眼裡那位殺伐果斷,冷漠無情的人。
正是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