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的,那讓魚尾軍引來再打,與直接迎上去打,二者有區別?
老軍醫暗自掐他一把,示意切勿多言,直到葉瑾離開,四周沒人了,方才低聲道:“你說的情況只是一種,還有一種,若前頭遇到的敵軍太厲害,誰打頭便等於是送死,所以自然要魚尾軍先頂上去,逃不脫便用命擋著,才能給後頭的軍隊爭取到更多時間。”
章明睿似懂非懂,又結結巴巴地問:“那魚尾軍豈不是有一半的可能,是有去無回?”
老軍醫站直:“你看那些魚尾軍,面上可有半分不甘願?”
章明睿搖頭。
“都是人,誰不想活下去。”老軍醫道,“可行軍作戰就是這樣,總得有人用血鋪路。你我的作用便是讓這血流得少些,從閻王手中搶一個算一個。”
章明睿道:“我懂了。”
老軍醫咳嗽兩聲,繼續回船艙去整理藥包。魚尾軍已經駕船離去,章明睿看了一眼,也轉身跑去幫忙,他先前覺得自己已經夠不怕死,可現在想想,若自己是魚尾軍,只怕也不能如此慷慨赴之,心裡難免愧疚,又暗自希望能遇到一堆草包敵軍,最好大楚將士無一人傷亡,便能大勝而回。
“這場戰事,便由你來指揮吧。”楚淵道。
薛懷嶽有些吃驚:“皇上?”
“被朕壓了一路,事事都要上奏,你怕是早就憋屈了。”楚淵道,“這最後一場戰役至關重要,朕聽你的,所有人都聽你的。”
薛懷嶽低頭:“……是。”
“去吧。”楚淵道,“打一場漂亮的仗,給朝中那些不服你的人看看,他們當初錯得有多徹底。”
“謝皇上!”薛懷嶽抱拳,轉身大步上了點將臺。
段白月問:“放手了?”
楚淵笑笑:“他先前什麼都好,就是太過愛兵如子,所以優柔寡斷了些,不過這一路過來,毛病也改得差不多了,這場仗交給他,不會有什麼問題。”
“所以你我要回去睡大覺嗎?”段白月逗他。
楚淵踢他一腳,帶著人登上瞭望臺,遠遠看那三千魚尾軍駕著船隻,在茫茫黑霧中時隱時現,急速前行。
“哥。”片刻之後,段瑤路過有些納悶,“嫂子在上頭,你一個人站在這裡做什麼?”
“這個蟲,認不認得?”段白月開啟盒子。
段瑤看了一眼:“都死了啊,這不是葉谷主從那屍體裡抽出來的蟲,已經找我看過一回了,可也不知道是什麼。”
“連師父也不認得。”段白月道,“那就只有下回抓個殭屍回來,抽條活的看看到底是什麼玩意了。”
兩人正說話間,前方便響起了號角聲,是讓魚尾軍急速撤回的訊號。
“乖乖。”司空睿也跟著魚尾軍在湊熱鬧,見到不遠處的情形後,呸呸連道晦氣。就見在前頭的海面上,竟整整齊齊漂來了數百上千個漆黑的無頂棺材,每一個裡頭像是都躺了人。由於有霧氣掩護,又不比船隻那樣惹人注目,因此直到距離已經很近,方才被魚尾軍發現。
一隻黑色大鳥從海面掠過,最後在半空一動不動停了下來,看著有些詭異。司空睿揉了揉眼睛,方才辨清那霧氣中竟還停了一艘大船,桅杆高聳入雲,也像雕塑般靜止在海面上。
魚尾軍飛速撤回玄衣衛後方,卓雲鶴大聲道:“投擲車準備!”
話還沒說完,吳三磊便已經迫不及待,哪裡還用得著木架,直接雙手抓起水雷,點燃引線隔空便丟了過去,在那棺材群中轟然炸開,將無數屍體衝上了半空,又直挺挺噼裡啪啦落回了水裡。
“孃的。”司空睿驚道,“這還能再站起來?”
一隻漆黑的手攀附上一塊碎木板,僵硬的雙腳從水中抽出,只是眨眼間,那些落水的屍體便直挺挺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