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幾樣東西弄來便可。一樣是白酒,一樣是荊芥炭,一樣是蒲姜,一樣是阿膠,一樣是紅色高粱米,一樣是百草霜。”
阿洛背誦了一遍說:“記下啦。每樣要多少?”
胡英說:“越多越好,先弄回來。”
兩個人出去,過了四五個時辰才回來,說:“幾乎把全城都跑遍了,總算找了大半,只是蒲姜實在沒得。”
胡英說:“找不到也就罷了。”
他讓阿洛把荊芥炭用酒炒了,與阿膠、紅色高粱米、百草霜一起再用清水煎沸。阿洛起身要走,他又道:“慢著,幾乎忘記了。還差一樣東西。”
阿洛問:“啥子東西?”
胡英說:“童便一盅。”
阿洛一聽:“童便?是啥子東西嘛?”
阿桂在一邊說:“童便也不曉得,就是小鬼頭的尿唦。”
阿洛為難地:“這到哪裡去弄?”
胡英想了一下:“你也還算是童子,就用你的吧。”
阿洛遲緩著:“這咋辦呢。我,”
清心在床上說:“只要治病,我都不怕,你們怕啥子呦。”
阿洛:“阿桂,你去屙一泡來。”
阿桂:“還是你去吧。”
胡英一擺手:“不用爭了,你們兩個一齊去,一人屙一泡好了。我看誰的尿好,就用誰的。”
過了幾日,阿洛與阿桂找來了一把錘頭,卻沒有鏨子,只好每日裡敲打。但鐐銬的鐵鏈較粗,他們氣力又小,如何能敲打得開。又怕響聲傳出去,驚動了人,就尋思過幾日找一位鐵匠來把鐐銬開了。
胡英急於逃離,但行動不便,又有幾個小鬼,不敢貿然行事。就在清心傷勢已漸好之時,阿洛他們帶回來一個壞訊息:太平軍已經離開湖南,岳陽新來了個知府,叫鮑餘年,正在滿城搜捕太平軍餘黨,連鄉下也不放過,城門上每日裡都有新的人頭掛上哩。
胡英一聽,半晌無言,清楚自己不但出不去,而且也絕不敢再回安化打探訊息了。
阿洛帶那位大個子進來時,胡英正在看書。阿洛對他說了情況,胡英思慮了一下:“扶我上去見他。”
他出得密室,尚未來得及說話,大個子就上前捉住他的雙手,激動地用怪怪的腔調說:“你就是湖南的茶王胡英嗎?感謝上帝的指引,使我終於找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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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醉》第七章(1)
一
三月來了。
喜馬拉雅山南麓的阿薩姆地區,以她柔媚的春風,掀開蒙披了一冬的輕紗,開始露出那迷人的嬌容。
與雄偉高大的冰峰北坡相比,南麓簡直就是一個人間仙境。荒涼寒冷不見了,粗獷的砂礫、人跡罕至的冰川雪原也不見了。
這兒就是著名的喜馬拉雅山脈的分水嶺。雨季時,孟加拉灣吹來的水汽被阻擋在冰山的南坡,無法翻越世界的屋脊,因而形成了南北坡巨大的反差:南坡枝繁葉茂,北坡石焦冰寒。
美麗的阿薩姆山谷裡,茂密的原始森林一眼望不到邊。廣闊的牧場與茶園就在森林邊上,碧色的牧草醉人心脾,翠綠的茶樹散發出清香。優美的牧場上,孟加拉人的帳篷星星點點,如五顏六色的花蘑菇散落在其間。
發源於喜馬拉雅山脈的雅魯藏布江從中國西藏的墨脫、裡戛流入印度,成為布拉馬普特拉河後,變得更加奔騰激湍,沿喜馬拉雅山脈的南麓滾滾向南,經東孟加拉邦的首府達卡與恆河匯流,向南進入孟加拉灣。
廣闊的喜馬拉雅山脈與那加山脈的山谷裡,陳列著一串大大小小的城鎮和村莊。美麗的高哈蒂就座落在布拉馬普特拉河的南岸。
彷彿一夜之間,所有的景色都為之一變。在正月和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