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這個沒錯了,哎,不過化了妝,看上去又不太像……不管了,反正人都殺了,他敢不給錢!”
說話有點口音,不像本地人,買兇殺人?
她反應極快,一下子就理出了思緒──可是又有什麼用?再聰明機敏的女性,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還原清零。
姜綺口才好,可是對方根本不給她求饒或是討價還價的餘地。
姜綺身上有錢,可是他不要她的錢,他早已收了其他利益,而且只要殺了她,她身上的錢,還不是予取予求?
下一秒,姜綺胸口一痛,她的嘴巴被捂得太實,連低頭察看都做不到,只憑劇疼猜測自己被捅了一刀,青年似乎是個生手,力度估算錯誤,刀只捅了進去,卻沒捅穿她,他苦惱地拔出來──這時,姜綺發虛的淚眼看見了一把染滿血的西瓜刀。
以青年的知識水平,他開始懷疑不洞穿胸口,人就死得不夠透。
於是他毫不猶豫,鼓起更大力氣,月光下,姜綺甚至可以看見他右手手臂緊繃起來的肌肉,然後,再次劇疼,疼得她要昏過去,這回是穿了。
堪堪擦過心臟,她只覺得莫名地疼,血流得她頭暈眼花,想叫叫不出來,想喘氣也被死死捂住。
當出血量達1500毫升以上之後,大腦供血不足,人就會開始神志不清,劇疼之下,姜綺撐了許久,終於絕望地閉上眼睛,此時,她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失血過多而死的人,臉色總不會太好看。
初次犯案,待她不再死命掙扎,青年才小心翼翼地放開了手。
瞥見職業套裝包裹著的纖瘦身段,他頓時起了邪念,將她放在地上,那場面又太過驚悚。
能夠致死的血量非常多,多得讓人忍不住想,原來我們真是水做的,一地的血,漫到他腳邊……生生把他嚇軟了。
我們敢傷害生人,卻恐懼一具已然斷氣的屍體。
姜綺失去意識的時候,第一個想法是,可以見到媽媽了。
以及,到底是誰買兇殺她?還是單純殺錯了人?
她向來是工作小組裡思維反應最快的人,雖然有這特長,但她也沒有當回事──再快,不也是個打工仔?惟一驕傲的時刻,便是跟合租的室友看《最強大腦》時,她可以跟得上電視機上心算的速度,就算不是單純的數字,而是處理大量資料,她都只不過會慢一拍。
如果不是在高考期間父母鬧離婚,說不定清華北大也是囊中物。
高考之後,她人生的外掛試用期彷佛到期,而又沒錢充值Vip,一下子從簡易模式掉到正常模式,而我們的人生,一般來說,都不會太順遂,人生無常,苦難卻常伴身邊,如影隨形。
生命,是寶貴而且惟一的。
但對一些生活在不幸的人來說,生命就是個吃屎的過程,黴運接踵而來,是幸運或者平凡的人所想象不到的,生命沒有第二次?正合他們的意,誰特麼想輪迴吃屎!
姜綺不想。
自從母親病逝之後,她時時刻刻想到死,彷佛那不是一個人人畏懼的地方,而是能夠再次投入母親懷抱的回家旅程──惟一支撐她活下去的,是媽媽留下來的房子,根據華夏法律,無依無靠的她只要死了,生父就有繼承權,即使早已離婚,他還是出軌的過錯方也一樣。
生恩大於天,血濃於水,即使他出軌、欺辱母親、沒有盡過半點父親的責任……也依然有繼承權。
她不捨得賣掉媽媽的房子,只好苟延殘喘地活下去。
等等,房子?
姜綺睜不開眼睛,意識漸漸消散,卻在聯想到這個關鍵時回光反照一樣的迅猛,失落的拼圖碎片在這一刻完整歸位,誰有動機買兇殺她?答案昭然若揭,只是她沒想到,人心能那麼狠。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