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沈明晰走過來了,他沒開車,是坐地鐵過來的。
正在算錢的前情侶看見了沈明晰,曉川還響亮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沈明晰聽到後簡單地和他們打了個招呼,然後徑直走向宋勤。
宋勤也不管蕭順順此刻是什麼表情,直接和沈明晰一起走向離這裡一千米遠的一家電影院。
這家十年前開張的電影院雖然環境陳舊,但勝在人少,距離她公司不遠,步行二十分鐘就行,這樣沈明晰也不用開車。
電影院樓下有一個小吃廣場,兩人進去點了東西吃。
「你剛才看見曉川和順順了吧,看見他們在算帳了吧?」等菜上桌的時候,宋勤無聊地問沈明晰。
「看見了。」沈明晰拿熱水幫宋勤面前的白瓷碗沖洗一遍,漫不經心地問,「我當時想,分手後算帳有那麼重要嗎?多得到一些錢可以讓心情變好一些?」
宋勤笑了,說:「也許是吧,因為愛過所以錙銖必較。」
「不應該是愛過所以更寬容對方嗎?」
「那是和平分手,但他們沒有,他們鬧得挺不愉快的。」
「再不愉快,我也不會淪落到站在大馬路上和前女友算錢,讓她轉錢給我。」他一邊說一邊拿茶壺給她倒了一杯熱的茶,「先喝點熱的。」
她一愣,隨即笑了,說:「那你很有風度啊。」
「是嗎?」似乎是聽到表揚,他放下了茶壺,坦然地看著她說,「如果是我分手了,之前倆人買的東西她全拿去好了,帳都算我的。」
「你是沒有遇到這個情況,所以現在這樣說,真到那時候就未必了。」宋勤搖了搖頭,「要知道曉川在戀愛的時候也是一個大方的男生,從不斤斤計較。」
沈明晰又說:「但如果已經花了我很多錢,我是不可能輕易分手的。」
「這麼現實嗎?」
「不對嗎?花了很多錢說明我很喜歡,心甘情願付出很久,那樣的話為什麼我要輕易答應分手?」
「要是對方沒感覺了呢?因為沒感覺所以提出分手,你也無能為力。」
「那要看是怎麼樣的沒感覺了。」
宋勤迷糊了,說:「沒感覺就是沒感覺,大概就是像喝白開水一樣。」
沈明晰說:「有很多人喜歡喝白開水。」
想起他的老幹部人設,宋勤略微有些想扶額,解釋道:「只是一個比喻。我的意思是如果一方執意想分手,另一方阻擾也沒用,而且也不值得。」
「你呢?你會突然和男朋友說你沒感覺了嗎?」
冷不丁地問到自己,宋勤思考一下,然後說:「我沒有交過男朋友,所以也不知道會不會談著談著就沒感覺了。感覺像是一個很玄妙的東西,我至今也不理解他們說的沒感覺了具體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或者說沒感覺本身屬於一種感覺嗎?我也搞不清楚。」
像是沒有味道是一種味道嗎?如果有人形容這道菜煮得沒什麼味道,那這道菜究竟有沒有味道?
怎麼越扯越遠了?她究竟在說什麼?她也不明白。
「總之我現在是有感覺的。」他忽然說。
「哈?」她沒反應過來。
他淡淡地笑了一下,沒有再解釋,似乎自己也難解釋得好。
她想起他以前對她說過他的性格決定了不會和沒有感覺的人去嘗試一段感情。
那現在他的感覺是什麼?
「如果和一個人在一起很久,忽然聲稱自己沒感覺了,不是食物中毒就是快癱瘓了。不管怎麼樣,先去醫院排隊掛號,看完病再過來談分手。」他說著接過服務員託盤上的兩個小菜,道了聲謝,都放在靠近她的位置。
「你說什麼?」宋勤以為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