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那戈什哈鬆了口氣,既然裡面的主子要召見那個漢軍旗人,自己拿了五十兩銀子的門包也就不燙手了。
五十兩啊!
若是算上正門和二門的分潤,這位侍郎光是門包就給了一百兩,實在是太大方了!
不一時,宋弘業被請進了多爾袞宴請重臣的花廳。一道道鷹隼一般的目光打在他身上,讓他不由自主垂下了頭。作出一副奴才模樣。
“你可有什麼急事?”多爾袞問道。
宋弘業連忙跪地磕頭,道:“主子,這事奴才只能對主子私下說。”
“胡說!大丈夫事無不可對人言!”多爾袞一拍桌子,一雙細眼眯成了縫:“難道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宋弘業垂著頭,額頭上的汗珠滴落在地,很快就被地磚下的熱氣蒸發不見。
“主子。是機密事。”宋弘業道:“並非信不過幾位主子,只是茲事體大,越少人得知越好些。”
多爾袞這才沒有發怒,起身道:“你隨我來。”
宋弘業定了定,站起身看了一眼愛星阿。跟著多爾袞往後面偏廂去了。愛星阿頗有些遺憾,他猜到宋弘業肯定得了重要機密,本想先告訴他的,結果卻被多爾袞直接劫和了。
多爾袞進了偏廂之後,屏退左右,對宋弘業道:“說吧。”
“主子!”宋弘業跪在地上:“奴才偵知一樁大事!”
多爾袞不禁眼皮直跳,強自鎮定,道:“說。”
“京師之中有一波逆賊,陰謀暗殺滿洲貴人,還要行刺朝中重臣,名為鋤奸義勇。”宋弘業道。
——終於!終於來了!漢人終於忍不住要造反了!
多爾袞心頭直跳,強自哈哈笑了兩聲平復心情,道:“既然知道了,為何還不下手除去!”
“主子,奴才原本埋伏了兩個耳目在這夥逆賊之中,誰料竟被這夥逆賊察覺,就在一個時辰之前,有人在通惠河發現了他們的屍身。”宋弘業說得痛惜不已。
多爾袞冷聲道:“這等事還要本王教你如何做麼!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個!所有街坊清查陌生人等,有敢包庇者連坐左右五家鄰舍!”
宋弘業垂下頭,道:“主子,殺不盡的。他們之中許多人本就是北京土著,沒有證據如何抓人殺人?”
北京本地人就不存在“陌生人”這一說法,他們不亮出匕首,誰知道他們是逆賊?如果沒有證據就亂殺人,真逆賊沒抓著,原本不是逆賊的良民恐怕也要跟著造反了。
多爾袞真想大聲吼一句:全部殺光!
然而他終究不是他爹奴兒哈赤,也不是他堂哥阿敏,還不是他親弟弟多鐸……下令屠城,尤其是屠作為首都的北京,還是有些難為他。更何況現在北京是滿洲人的北京,順治皇帝就住在紫禁城裡,大屠殺這種事終究鬧得清廷臉上無光。
上回“徵糧”搞出來的那檔子事,被《皇明通報》宣揚得天下皆知,滿清內部都有不同聲音,使得多爾袞不得不站出來解釋:“漢民猶如兒子,我大清皇帝猶如父親!兒子不懂事,父親教訓一下或而有之。若說父親會戕害兒子,天下可有這樣的道理嗎!”(注1)
可惜這樣的解釋,就連滿洲人自己也覺得不靠譜。起碼他們從沒認為漢人是兒子。是兒子就得給吃給穿給娶媳婦,那些尼堪也配麼?尼堪只是阿哈,會說話的牲口罷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從正月十三的暴力事件中,多爾袞也感受到了“輿論”的壓力,並不打算冒著失去全天下民心的危險再搞一次清洗。
“你可有對策了!”多爾袞冷著臉,問宋弘業。
宋弘業道:“奴才想請主子多加警惕,同時請步軍統領加強京師戒備。”
多爾袞正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