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狂暴變為狼形、失去理智,可是天生敏銳的靈覺,讓他感覺這顆珠子對他有著巨大的威脅,下意識的一張口,內丹帶著一溜青光飛到天上,散發出一蓬濛濛青色光幕,罩住了那團黑氣。
他手下也沒有閒著,右手十支尖利的狼爪直刺穿巨蛇的頭顱,順勢一劃而下,巨蛇的這半截身體,被他從頭至腹直直剖開。
巨蛇扭動掙扎了幾下,有氣無力地呻吟道:“即使你殺了我,他們也不會把你當人看的!你和我一樣,是隻妖怪!”
“噗”的一聲,昂首挺立的蛇頭摔在地上,濺起陣陣灰塵。
黑色珠子像失去了生命力一般,隨著青光緩緩落下,被冷粼收入體內。
冷粼的雙腿此時再也站立不住,虛弱地坐在地上。
這是冷粼平生的第一次戰鬥。
這隻怪蛇的修為,比冷粼只高不低,只是好像在遇到冷粼之前受了重傷,不能發揮全部的實力,讓冷粼這個初生之犢一通狂轟爛打,落了個慘敗消亡。
不過冷粼也不好過。
尤其是最後巨蛇祭起內丹,準備自爆、與他同歸於盡的那一刻,在生命攸關之時,冷粼潛能被完全激發出來,用自身內丹的本命神光罩住巨蛇內丹,並趁著巨蛇重傷在身,取了他性命,否則冷粼不死也要脫層皮。
這番爭鬥,耗損了他真元的十之八九;狂暴之後的虛弱後遺症,也讓他疲憊不堪,打坐休息了一會,才恢復了一絲元氣。
冷粼強撐著站了起來,正思忖著怎麼處理這大蛇的屍身,忽然感覺周圍有些異常。
他定神一看,遠處二百米外,影影綽綽地站了許多人,不是村民又是誰?
他心底暗歎一聲,自己的臨敵經驗,畢竟還是不夠豐富。
看樣子自己和巨蛇爭鬥時,大家就都出來了;也難怪,那麼大的響聲與騷動,就是死人也能吵醒,何況這些警覺的獵戶?
他硬著頭皮、慢慢拖著疲累的雙腿向他們走去,冷寂的月光,慘白的照著他佝僂的身體,一步一步,蹣跚前行。
遠遠的,他似乎覺得眾人的眼光有些異樣——那是恐懼,一種對未知事物的恐懼。
稍微愣了愣,冷粼忽然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利爪赫然。
冷粼腦海中“轟”一聲變得一片空白,第一次的戰鬥和異化,讓他疏忽了自己的身體。
真該死!冷粼低低的罵著自己。
運起道訣,一股清涼的氣息,如沐浴般淋過自己的身體,長鬃、利爪、獠牙,從他身上慢慢消隱不見。
冷粼試探著又向前走了幾步,輕輕伸出右手,想和鄉親們打個招呼。
一眾村民們,呆呆地看著這個令他們一生都難以忘懷的景象。
一看到冷粼伸出手,忽然一種莫名的害怕與恐慌,從眾人心頭同時浮起。
也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妖怪,快跑啊!”
轉眼間,大人哭、嬰兒啼,眾人丟鞋棄衣,哭喊著逃命去也;一時間塵煙滾滾,幾百人奪命狂奔,倒也頗為壯觀。
冷粼傻傻地看著這一幕,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
難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換不來他們的信任?
幾年來親如兄弟般深厚的感情,卻在這短短一瞬間消亡殆盡?
巨蛇臨死前說的話,又在他腦海中浮現。
“他們是不會把你當人看的,你只是個妖怪!”
“是的,我是隻妖怪,我永遠也不能為人!”冷粼喃喃自語。
多少次的悄然離開,多少次的寂寞嘆息。
今夜,只不過是往事的再度上演;只是這出戏,何時才能真正結束?
清冷的月夜,他茫然低語著,淡淡的月光灑在他單薄的身上,有些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