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的事情;其實已經記得不是很清楚,不過當年她穿來的時候,似乎也是一個秋天;只不過那是去上墳祭奠。
她穿過來的時候,是父母雙亡,許氏沒有接觸過,鄂章也沒有接觸過,她看到的只是他們的墳。夫妻二人埋在一起,馮霜止那個時候還不知道什麼叫做同床異夢,和錯嫁了人。
偶爾想過的,是兩個人琴瑟和鳴,不過也沒有怎麼在意。
這一世,鄂章還是在夏末秋初的時候走了。
只不過這死法太窩囊,便是整個英廉府的人都不好意思往外面說,別人傳得滿城風雨,整個英廉府裡,卻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
事情太多了,以至於眾人都麻木起來。
滿院子都是白色的東西,單調乏味,一年之內辦了兩趟喪事,馮霜止真覺得府裡是中了什麼邪,可是回頭來想想,這些都不過是已經寫進歷史的東西,早已經無法改變。
即便是真的中了什麼邪,也不是什麼妖魔鬼怪,而是人的這一顆心,或是貪婪,或是嫉妒,或是憤怒,各種各樣的情緒,便是住在人性之中的妖魔鬼怪。
馮霜止知道,自己的心底也住著那樣的幾隻,只不過,它們藏得深多了。
入秋之後,天氣漸冷,她做了銀耳雪梨湯,攜了喜桃一起往書房走。
英廉府上上下下都掛著白,之前蔥蘢的綠色,現下也已經開始有衰敗的黃色,整個府上一片蕭條,便是站在屋外伺候的丫鬟奴才們的臉上也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管家馮忠站在屋外守著,看到馮霜止來了,忙打了個千兒:“二小姐又來送湯了,唉,大人還在裡面呢。”
馮霜止沉默了片刻,道:“我進去看看瑪法,你為我通傳一下吧。”
馮忠應聲進去,英廉只點頭叫馮霜止進來。
進屋之後,她放下那湯盅,沉默了良久,才道:“瑪法,你幾日沒吃過東西了。”
只不過短短的幾天,英廉看上去就老了許多。
他嘆了口氣,道:“這些事情,我還是受得住的。”
嘴上是這樣說,是不是真的能夠受得住,只有英廉自己知道。
鄂章已經發喪半月,府裡的事情都在三姨娘處理之下正常的走,只不過馮霜止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做完。
不是她心狠,只不過斬草不除根,誰能知道以後發生什麼事情呢?
馮霜止知道,自己今日若是說出了這樣的話來,興許會讓英廉反感,但她不能不說,毒辣也好,陰險也罷,她都認了。
“瑪法,前些日子阿瑪的喪事一直忙著,府上的一些事情,興許您還不知道。”
英廉只知道阿芙蓉和鄂章以及四姨娘的事情,對於別的,卻還沒有多的瞭解。
他看了馮霜止很久,像是要在她的臉上看出些別人的影子來,只不過最後還是收回了。
“你不必告訴我了,我看著你似乎不想讓我知道這些事情,可是又必須知道。”英廉圍觀多年,察言觀色還是明白的,看霜止這丫頭似乎也沒收斂自己心思的意思,也就明白她可能還有什麼不好的訊息要說了,“我過小半月就要調任,這府裡的事情,便從三姨娘那裡放到你那兒吧。這府裡,我再不想看到什麼髒事兒了。”
他長長得嘆息著,仰坐在靠背椅上,丟掉了書中的毛筆,枯坐著。
誰能想到,不過是出了趟外差,竟然就成了現在這樣?
兒子不爭氣,兒媳倒是懂事,不過最後積勞成疾,去得太早。留下來的姨娘沒一個是省心的,跟鄂章一起鬼混著,這才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