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耳本來不願意去,是潘挺收到暗示,把人推了出去。
臨走前,薩耳突破了這幾天堅持的防線,將人從正面抱住。他的身上有股屬於自然的氣息,清冽醇香,輕輕一嗅,就好像滿天櫻花飄落,樹葉搖曳,風從溪泉上來,往山坳裡走。
“我不是那麼令你討厭吧。”薩耳柔聲道。
潘挺道:“我有時候會埋怨你,但是,並不會真正地討厭你。”因為你長著一張讓人難以討厭的臉。外貌協會資深成員真心傷不起!
薩耳擁著他的手緊了緊,“我們這幾天在一起很快樂。”
潘挺猜到他接下來要說什麼,斟酌道:“是啊,這就是友情。深厚的友誼比愛情更可貴,可以為兄弟兩肋插刀,為朋友傾家蕩產。”
“什麼樣的感情其實並不重要。”儘管薩耳這麼說,眼睛卻流露出哀傷,一眨眼,又斂收起來,“重要的是,我們在一起,對嗎?”他額頭的水晶如鮮血一般,紅得透亮,紅得詭豔!
潘挺理智與感情掙扎。
感情上他很願意接受薩耳的說法,就這麼模模糊糊地相處下去,等著一個人被另一個人改變。可是理智像報警器一樣在腦海閃爍不止,就好像,他一旦答應,就會朝著另一個方向萬劫不復。
至於理由,他不敢深思。
“……還是重要的。”他艱難地說。
薩耳的胳膊慢慢地用力,像是要將他整個人揉入自己的身體裡。
潘挺承受不住,失聲道:“疼。”
薩耳置若罔聞,臉死死地貼著潘挺,手臂繼續縮緊。
潘挺依稀聽到自己的骨頭咯咯作響,好像要折斷在身體裡,手腕動了動,想要抓他的後背,可是關節都被桎梏住了,力氣一點都使不上來,眼睜睜地感受自己一點點地碎裂在薩耳的懷裡。
猛地,薩耳鬆了手。
潘挺劫後重生,幾乎癱倒在地上,被薩耳摟住才堪堪站穩。
“對不起。”薩耳將他放在椅子上,突然湊過去,極盡溫柔地親了親他的嘴唇。
潘挺甚至能感覺到碰觸剎那,薩耳的顫抖。
親吻一碰即離。
彷彿害怕他發怒,薩耳飛快地離開現場。
留下久久不能回神的潘挺獨自感受著身上的疼,和唇上的暖。
儘管冰雪族自冰天雪地裡誕生,但是他們並不喜歡冬天,甚至對寒冷有種本能的抗拒,以至於天氣稍有轉冷的跡象,就會燒很多爐子放在屋子裡。
奧爾洛王寢室的四角就擺了八個爐子。
伊利安稍作了會兒,額頭就開始出汗。他用手肘輕輕地碰了碰進屋之後就像石像一樣,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的潘挺,低聲道:“神神?你不覺得熱嗎?”
潘挺像觸電一樣跳起來,下意識地捂住臉,語調怪異地說:“熱?!我為什麼要覺得熱?”
伊利安錯愕地看著他,連奧爾洛王也露出了探究的神色。
潘挺迅速冷靜下來,很快掌握了情況,故作鎮定地坐下來,“天氣這麼冷,怎麼可能會感覺到熱。咳,我們坐在這裡不是為了討論熱能和製冷吧?”
奧爾洛王道:“儘管之前已經表達了我對神神的崇敬,我仍是想再重複一次。您是神地國之光,指引著我們前進的方向。沒有您,神地國不會有今日的輝煌。”
潘挺的職業病發作,猶豫了下道:“‘輝煌’這兩字用在這裡似乎不太恰當,你還是再斟酌一下。”
奧爾洛王抿了下唇道:“但是,神地國人的命運我希望由神地國人自己來決定。”
潘挺道:“你說得對,應該由每一個神地國人來決定。”他加重了“每一個”三字的讀音。
奧爾洛王道:“我已經宣佈明日將舉行歡送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