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年代久遠，有些破裂灰暗，吊著的日光燈也是灰塵撲撲的樣，讓人懷疑上面是不是成了蜘蛛的窩。視線慢慢下挪，輸液瓶已經滴了一半，她看來昏睡有一會了。胸口那種如大石的悶緩解許多，繼續向下，對上桑貝慘白的一張臉。
她想開口說話的，還沒張嘴，桑貝突然撲了上來，又是捶又是打，毫不手軟，嘴裡還罵罵咧咧：&ldo;你丫的活膩了嗎？你讓你別喝，你非要喝，有本事別發病呀！&rdo;
她滴著藥液，沒辦法還手，又沒辦法閃躲，只得講道理：&ldo;有話好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rdo;
&ldo;我動你敢把我怎樣？你和自己過不去，跳海呀！跑我哪裡折騰，是想砸我場子？&rdo;
桑貝又是一掌，實實在在的，童悅痛得直咧嘴：&ldo;也不是故意的，只是誰沒有過心情低落的時候。&rdo;
&ldo;心情低落，就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rdo;
這話不是桑貝說的，是個清冷低沉的男聲。
她屏住呼吸，察覺屋子裡還有一人，正慢慢地向床邊靠近。她詢問地看向桑貝，桑貝咬了咬牙，頭一扭，瞬間，從母夜叉變身成為夜色迷人風情萬種的老闆娘，&ldo;那個……那個葉總，今晚真是麻煩你了。改到夜色迷人，我再鄭重道謝。我朋友現在脫離危險，都快午夜了，你看這裡是醫院，就不留你了，你請回去休息吧！&rdo;
從桑貝的胳膊fèng裡，她看到葉少寧雙手插在褲袋中，臉色是她從未見過的嚴峻。
葉少寧狀似未聞，紋絲不動地站在床邊，銳利的目光將童悅罩得嚴嚴實實。
&ldo;葉總？&rdo;桑貝舔舔，又喊了一聲。
&ldo;桑老闆你先回，我留下陪她。&rdo;說這話時，葉少寧的頭連001的角度都沒偏。
桑貝瞪大眼睛，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睡眠不足影響了聽力。&ldo;呵，呵，葉總真是紳士，我哪好意思，童悅是我朋友。&rdo;
&ldo;我和她也不是陌生人。&rdo;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桑貝看看床上的童悅，又看看不象是開玩笑的葉少寧，狂咽口水，&ldo;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嗎？&rdo;
沒有人應答。
桑貝在江湖上打拼不是一天兩天，多少也能猜出個一二，她識趣地歪了歪嘴，&ldo;好吧，好吧，我撤退，但是童悅，天亮後，你得給我個交待。&rdo;
葉少寧也沒送她出門，任她孤零零地一個人走了。
病房裡安靜下來了，只聽到點滴&ldo;嗒嗒&rdo;的掉落聲。
葉少寧抬眼看看輸液管，可能覺著掉得太快，調了下控制器。也沒拉椅子，直接在床邊坐下。
&ldo;葉少寧！&rdo;靜夜裡，童悅的聲音聽著比平時多了一份柔弱。
他摸了下她的頭。
&ldo;凌玲是我同事，和我合租公寓……那天去喝茶是我第二次見周局，我和他不熟……&rdo;
也許等的就是這樣一個臺階。
也許想要的就是這麼一句話。
葉少寧抬了抬眉，指背輕撫著她微涼的臉頰，語氣柔了幾份，&ldo;為了標段的事，我到北京去了幾天，中午剛回來。&rdo;
原來是忙，並不是生氣。她配合地點點頭。
&ldo;下次不要再做這種傻事了，心情不好，可以和我說說。嗯？&rdo;
她低下眼簾，臉上綻開一絲，&ldo;這只是個意外。&rdo;她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