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有你說得這麼誇張。」阮軟撓著臉,也不知是凍的還是什麼,耳根微紅著。
冬青忙著升起火盆,回頭一看樂了:「奴婢這隻說了將軍寶貝您您就紅臉了,改日您與將軍成了親,豈不是要……嗯?」
冬青打趣地朝她挑眼。
阮軟羞得背對她,急忙正色道:「不要胡說,將軍能將我接入府中已是我的造化,豈敢不識好歹?」
將軍乃三軍之首,金枝玉葉,她不過一介孤女,浮萍蒲葦,能被將軍所救,接入府中,予她錦衣玉食,已是無上榮幸,豈敢窺視主母之位?
冬青聞言放下手中的火鉗子,來到她身前:「什麼叫不識好歹?奴婢在將軍府從事多年,還沒見過將軍把哪位姑娘帶回府裡還如此寶貝的。
以往將軍只心繫邊疆大事,未曾多看別的女子一眼,如今已經是老大不小了,您當將軍那種榆木疙瘩會有什麼心思三房四妾嗎?」
「不可枉自揣測將軍心思,且我的身份如此,又如何配得上將軍。」
「什麼身份不身份的,將軍成名之前,也是草莽出生,同您一樣,屬實孤苦,一個人摸爬滾打才有如今的地位,將軍那般通透的人,又怎會介意這個。」
冬青不以為意道。
她起初剛到將軍府做事的時候,也每次怕將軍怕得腿軟,那渾身的凜然悍氣,屬實不容易親近,只是在將軍府待得久了,就慢慢發現,將軍只是面兇,其實內裡是個極好的人。
她還記得那年家父病重,家中錢銀都耗光了,將軍只是聽了一耳她向管家預支月錢的對話,第二日並讓人把她叫去廚房,讓她做了幾樣家鄉的食物,之後就給她付了一大筆錢。
她和將軍祖籍都是洛河人,但洛河的特產其實並不難做,將軍就是找藉口給她送錢罷了。
「總之,你不要再說了,若讓人聽去了該如何議論?」阮軟不贊同地搖頭。
冬青重重嘆了口氣。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說的並是如此吧。
屋裡火盆燒得很旺,不一會兒阮軟並暖得犯困了,昏昏欲睡間有個小丫鬟匆匆忙忙地跑進院子來,大聲喊道:「夫人,冬青姐姐!」
「怎的如此毛毛躁躁?不知道這點夫人該睡了嗎?」
冬青見阮軟被吵醒,不免惱火地責備了一下那個丫鬟。
夫人晚上覺淺,容易失眠,將軍在時還好一些,將軍不在的日子整夜整夜的失眠,一點聲響都會被驚醒,只有中午的小半會能睡好一點兒。
「啊,是奴婢錯了!奴婢只是因為府裡來了將軍的信,所以才這麼著急地來通知夫人的,請夫人恕罪!」
屋裡頭兩人一聽是將軍的信函,哪裡還管他恕不恕罪的,阮軟急聲道:「信在何處?」
「管家讓奴婢給您送來了!」
小丫鬟將信函交給冬青,冬青送到阮軟手中。
阮軟急切地開啟。
信中還是一如既往地寥寥幾語,大意是安好,讓她也照顧好自己。
只是這次除了信,還多了一樣東西。
一支梅花木簪。
木簪不值銀兩,但這支花簪上的梅花被雕刻得栩栩如生,可見雕刻之人的用心。
信的最後,比以往多加了一句。
【閒時想起王都的梅花該開了。】
戰事吃緊,哪裡有閒暇時刻。
不過是想起了她,才想起了梅花。
冬青粗粗看了幾眼,捂唇偷笑:「奴婢曾聽聞,將軍八九歲的年紀,曾跟著一位老木匠學過幾年木活餬口飯吃,後來將軍成名之後,就再沒有碰過木活,如今倒是又有這閒情雅緻了。」
阮軟聽出了冬青話裡的打趣,不禁嗔怪地看她一眼,似嬌似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