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她拭去茶水的流意,只一昧盯著阮梅心:“皇后娘娘此話當真?”顫抖的聲音下掩藏著擔憂還有幾分……傷心。
阮梅心微一搖頭,髮間三層頂花銀簪垂下的墜子隨之晃動:“本宮豈會拿這種事開玩笑,是皇上親口對本宮所說,而且皇上還說……”後面的話她顯得難以開口。在阿嫵的追問下方咬牙說道:“皇上說東西十二宮中唯有承乾宮最為奢華,也最配正一品貴妃地身分,所以妹妹你……”
“要臣妾搬出承乾宮是嗎?”阿嫵替她接了下去,接著又搖首笑道:“不知皇上要臣妾搬去何處?是與蘭妃擠一道還是與朱昭容或良貴嬪恭貴嬪她們……”
阮梅心忙阻止她說下去:“妹妹這是說哪裡的話,你是正二品的嫻妃。怎麼可能寄於其他主位娘娘的宮裡,其實皇上也沒說一定要讓妹妹搬出承乾宮,要是妹妹當真不願,那就算了,另擇長春宮給阮貴妃住也就是了。”人還未入宮,明旨還未頒下,她已經先改口稱阮貴妃了。
阮貴妃……阿嫵胸口又酸又漲,難過的幾乎要嘔出來。這一日終還是避不了嗎,無惜他果然做出了這樣地決定,他可知,這樣的事有可能會毀掉他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
那廂阮梅心正徐徐吹了一口茶水說著:“唉,本宮真是沒想到,皇上竟對姐姐如此長情,這麼多年來還放不下,昨日在皇上面前本宮沒說,其實這麼做對皇上的名聲實在是有損,一旦明旨頒下。朝中文武百官必然反對,群起彈劾,如此就算皇上貴為天下至尊,也難以應付。更可怕的是,本宮擔心會因此而動搖皇上尚未穩當的大位。”
對於阮梅心的話,阿嫵並未做表態,只問:“既然皇后是這麼想的,為何昨日不勸著些皇上,好讓他打消這個念頭。”
阮梅心搖頭苦笑:“不怕讓人笑話,本宮雖貴為皇后,可論起在皇上心中地位置及寵愛。是遠遠不及其餘妹妹的,尤其是嫻妃你,所以還是得你多勸著些皇上,莫讓他由著性子來。”
“是,臣妾知道了。”阮梅心打的是什麼主意阿嫵很清楚,她不過是想讓自己去觸無惜的底線罷了。能夠讓無惜打消這個念頭固然是好。再不行也可以讓自己受責,於她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剝了一瓣桔肉放在嘴裡,貝齒合處,頓時一股酸酸甜甜的汁水伴著果肉一併流了出來。
阮梅心拿溼帕拭了一下手道:“唉,要說起來,我那位姐姐也真是糊塗,怎的能答應皇上入宮呢,也不想想此事會給皇上帶來多大的阻礙。”
阿嫵但笑不語,又陪著阮梅心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後,便退身出了坤寧宮,直至回到承乾宮她方拉下了臉,也不理適才被茶水燙的紅印,只恨恨道:“這位皇后是真一眼都見不得本宮好,才入宮這麼些日子,便設了一個好大的圈套讓我鑽。”
流意適才陪著阿嫵去坤寧宮,話自然一些不差地聽進了耳中,她一邊拿藥膏替阿嫵塗著手上的燙傷,一邊道:“既然娘娘知道這是皇后設下的一個套,那不鑽就是了。”
她這話本沒有錯,若阿嫵並不在意無惜會否因此而動搖了帝位,確實可以聽之由之,縱使嫉妒阮梅落也可以等她入宮後再想辦法一點一點剷除,但是很可惜,阿嫵在意無惜,比在意自己更多的多,只要跟無惜有關地事,她永遠都無法做到聽之由之,而這,正是阮梅心算準的一點!
陽謀遠比陰謀更可怕,因為陰謀可以躲避,但是陽謀卻避無可避。
“其實奴婢真的不明白阮王妃有什麼好的,值得皇上這麼念念不忘,既懦弱又沒主見,要論起美貌來,主子比她美多了!”流意跟在阿嫵身邊多年,此刻旁邊無人,說話自然隨意一些。
“是啊?”阿嫵略有些失神地撫了撫臉頰,七年了,她由一個小丫環變成今日的嫻妃娘娘,變化何其之大,曾經的清純羞澀也換了今日的雍容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