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司徒莎莎的電話。
沈薇居然在積滿水的浴缸中割脈。幸虧她家落水管道不好,漫出來的水滲到樓下業主的牆壁上,業主通知了保安上來看情況。保安發現門縫中透出的血水,及時報了110,救了她一命。
“瑾慎,昨晚你到底和她說了些什麼?”司徒玉華委婉的詢問,掩飾不了興師問罪的本意。
她只是叫她泡澡,沒想到她泡澡的時候還玩行為藝術。瑾慎深知事態嚴重性,沒敢多說,匆匆掛了電話穿衣起床。
趕到醫院的時候,沈薇已經醒了。手上纏著厚厚的繃帶,雙目無神的盯著天花板,臉色白的和身下的被單一樣,整個人泛著一股濃濃的死亡氣息。司徒玉華坐在她床邊,低聲勸說著什麼。
司徒莎莎抱著手臂,靠窗站著,半張臉融在光影中,看不真切臉上的表情。看到瑾慎進來,她示意噤聲。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單人病房,司徒莎莎才出聲問她,“阿墨呢?”
“他今天晚班執勤。”
如果不是今晚裴墨不在家,她也不至於會答應和沈薇一道吃飯。
司徒莎莎沉默了半晌,開口:“她打了一晚上他的電話。”
“他說今晚有行動,所以關機了。”
“阿墨那個性子,即使不關機,結果也不會有什麼不同,沈薇這個傻丫頭。”司徒莎莎輕嘆了口氣,轉身去打了個電話。三言兩語的說完,她朝瑾慎解釋:“我已經給他們局裡打過電話,他應該會趕過來。還有,媽媽一直把沈薇當女兒來看。現在女兒出了事,她難免會上火,所以剛剛的態度,你千萬別放心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醫院走道上的燈光晦暗,瑾慎感覺有些壓抑。
一個小時後,穿著警服的裴墨到了醫院。沈薇不顧手上吊著的點滴和司徒玉華等人的勸阻,一把抱住了他。
裴墨微微皺眉,拉她環著自己的手。
“阿墨,我真的這麼討厭嗎?”沈薇哽咽著抱緊了他。裴墨怔了怔,沒動彈。她的淚水漫過蒼白的臉頰,似是斷了線的珍珠,砸落到被子上,洇出大團暗色水澤。
瑾慎喉頭微哽,撇過頭走出病房。沒多久,裴墨也出來了,拉著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醫院。
回家後,裴墨徑自去浴室洗澡,瑾慎坐在床頭。不知道坐了多久,帶著一身沐浴露清香的裴墨出來了。
“一個人想什麼呢?”他擁著她,輕道。
“想你和沈薇。”她很誠實。
裴墨搖頭,“為了建立和諧型社會,你想我一個人就好。”
瑾慎睇了他一眼,對他的冷血行徑大加鞭笞,“沈薇還在醫院。”
“那又怎麼樣?生命是她自己的,她自己都不尊重,還想指望別人代替保管嗎?”裴墨的回答確實冷血。
他義正辭嚴的氣勢讓瑾慎無從反駁,訥訥的閉上了嘴。裴墨攬著她好一會,才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老實說,沈薇的事我很驚訝,畢竟我們一起長大。但是如果今天她真的因為這樣而發生不測,我只能表示遺憾。”
埋首在他懷裡,瑾慎悶悶的開口:“昨晚她找我吃飯,我讓她泡個澡,然後就出事了。”
整件事看起來,就像是她的責任,那份沉重的心理包袱,壓得瑾慎感覺說不出的難受。
“如果你真練就這樣的口才,那也是值得讚揚的一件事。”裴墨輕拍著她安慰,“沈薇的性格我很清楚,她不是那種脆弱的人,否則今天這件事根本就不會發生。”
“為什麼?”瑾慎好奇的抬眸。
裴墨抵著她的額頭,道:“自從她回國後我就沒怎麼理過她,如果真的這麼容易放棄,她早就該哭著回省會了。”
瑾慎眼角微抽,其實裴墨你根本就是拐著彎誇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