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養差些的當場就笑了出來,而涵養好些的也只是別過臉去儘量不笑出聲而已。聽到眾人的笑聲,杜唐寶臉上脹得通紅,連特地擦得厚厚的珍珠茉莉粉都蓋不住:“你——盧燕兒!你敢戲弄我!”
出言為明華容解圍的正是禮部尚書之女盧燕兒,她剛下了馬車,也要來右邊的天儀門等待驗牌入城,正愁沒個聊得來的小姐做伴,遠遠看到明華容,頓時眼前一亮,興高采烈地走了過來。誰知人還沒走近,就先聽見杜唐寶的叫囂。盧燕兒向來看不順眼姓杜的無腦跋扈,見她竟敢鬧到自己朋友頭上,自然是要出言幫上一把。
當下聽到杜唐寶氣急敗壞的質問,盧燕兒取出特地帶著裝淑女的繡花手絹,翹著蘭花指掩住嘴唇,萬分詫異地說道:“杜小姐這是哪裡話來,人家明明是在關心你,打量你生病之事只是傳言,為你高興而已。你怎麼會覺得我是在戲弄你呢?莫非是東西太重壓得頭暈所以想岔了?這可萬萬使不得啊,若依我說,你還是快卸下來歇一歇吧。”
話音未落,四周笑聲更響了。若在平日,杜唐寶恐怕早就鬧將起來,但今日乃是為赴宮宴而來,貴人云集,她爹一個侍郎放在這裡看都不夠看。加上還惦記著多日未見的瑾王,遂只有生生忍耐下來,咬牙切齒道:“盧燕兒,明華容,咱們走著瞧!”
“杜小姐客氣了,走路自然是要仔細看著才敢落步的。倒是你還請格外仔細些,我看你腰間步禁上的玉石似乎太多太沉,將披帛都壓得垂到地下,可仔細莫絆住了腳。”不等盧燕兒開口,明華容便柔聲說道。
杜唐寶不意許久不曾開口的明華容突然說話,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剛要對嘴,明華容卻已與盧燕兒一起走開了。待要追上去,又怕教人看了笑話,若是不追,又有些不甘。糾結片刻,杜唐寶終是恨恨一跺腳,想要再罵兩聲,突然覺得髮髻間有什麼東西一滑,頓時再顧不得爭這些閒氣,連忙吩咐貼身丫鬟,讓她趕緊將鬆脫的簪環再插上去。
“哈,我還當你幾時轉了性子,被那樣的枕頭小姐欺負到頭上也不吱一聲,看來並沒有變嘛。”盧燕兒上下打量著明華容,笑嘻嘻下了結論:“不,還是有一點變了:比以前會打扮了。”
明華容感謝她上次出言相幫,雖然並未得到什麼實質性的幫助,但還是承了這份情。本待寒喧一番,見她還是那麼自來熟,拉著自己的手有的沒的說了一大通,不禁莞爾,遂也將那些尋常無味的客套話拋到一邊,問道:“什麼叫枕頭小姐?”
“有些人外表看著好,實際內裡淺薄得很,正是所謂的繡花枕頭一包草。這種人簡稱一下,就叫做枕頭少爺,枕頭小姐。”
剛才一直強忍著沒有笑的青玉這下再繃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又連忙捂住了嘴。
“哎呀,想笑就笑嘛,我又不是那種無趣刻板的老學究,非得身邊的人整天哭喪著一張臉才稱心。”說著,盧燕兒忽然注意到青玉手上捧的包袱,注意力一下被吸引過去:“到你家裡那天,你後來都沒露面,也不出來送送我。不過之後的事我都聽說了:瑾王親口邀你參加臘八宮宴,還提醒你長公主也喜歡織造技藝。讓我猜猜,這東西難道是送給瑾王的謝禮?”
見明華容搖了搖頭,盧燕兒更是兩眼放光:“是送給長公主的?唔……她既醉心織造,那你送她的一定是最拿手的織金布!我真想好好看一看。”
打量她一副摩拳擦掌要拆包裹的樣子,明華容只得說道:“這也不算什麼,回頭我再織了新的,邀你過來看便是。”
“這話我可記下了,不過,到時我不止想看,我還想學,成不成啊,明大小姐?”
說話間,排在前面驗看令牌的人已經空了,負責登記造冊的老太監正向她們看來。見狀,明華容也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