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城公主不再爭辯,徐徐道:“金不炎青出於藍,一身陰陽奇術的修為幾乎不在純陽閣主金雲濤之下,尤其要提防他的萬靈法輪。霍兄保重!”
霍去病漠然目送龍城公主的身影遠去,莫名地隱約盼望著她會重新迴轉過身。
但與外剛內柔的厲虹如截然相反,在龍城公主溫婉柔和的外表下隱藏著的是一顆堅毅而極有主見的心。如同晝夜不息的弓瀘水清澈平和,但自有它內在的意志,任誰也不能改變其潺潺東去的軌跡。
“還是師父說的對。”霍去病注視著她的背影漸漸在眼簾裡變成一個小小的黑點,輕聲發出一記苦笑:“我的骨子裡倔強而好勝,從不甘於寂寞……”
他狠狠地一甩頭,將腦海裡亂七八糟的雜念統統拋飛,眼神裡又湧現出動人心魄的炯炯神光,射向左首。
駝鈴叮噹,打破了草原的靜寂。一匹渾身潔白無瑕,沒有一絲雜毛的神駿雪駝,馱載著金不炎出現在高坡上。
看到霍去病孤身一人勒馬相待,他微感錯愕地向周圍掃視了一圈,似乎在確定附近是否存在陷阱。
而後,金不炎催動雪駝走近霍去病,笑容可掬地拱手抱拳說道:“霍兄你好,不知公主殿下何在?”
“原來金兄有意英雄救美,可惜霍某不識風情,已經放她離去,真是罪該萬死。”霍去病毫不掩飾輕蔑譏嘲的神氣,冷笑說:“你來晚了!”
第六章 殺兆燈
“放了?”金不炎神情中的訝然一閃而沒,向霍去病挑起大拇指道:“不愧是漢家豪傑,小弟佩服。不過有一件事金某必須先行說明。三個時辰的限制只是霍兄和玉後之間的約定,小弟並非玉華殿弟子,自然不必恪守,這也算不得違約。”
“那是。”霍去病頷首挖苦說:“金兄仗義拔刀,誰敢說你是小人?”
“霍兄謬讚,其實我就是個小人。”金不炎搖動鬼羅寶扇,臉上沒有半點愧色地坦然說道:“當小人有當小人的好處,至少在想做某件事的時候不需要到處給自己找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想幹也就幹了。”
霍去病冷臉道:“真遺憾,我不是女人——金兄怕是幹不成了。”
金不炎一愣,旋即笑道:“霍兄好風趣,正合小弟的脾胃。你我乾脆開門見山,只要霍兄交出水柔神鼎,小弟便負責將你安全送入漢境。不管隨後追殺而來的是玉華殿高手還是北斗宮同門,即便玉後親至,也決不會有人能傷到霍兄一根毫毛。”
霍去病怔了怔,問道:“誰告訴金兄水柔神鼎已落入了霍某手中?”
“難道不是麼?”金不炎反問道:“我想以玉後的身分,說出的應該不是假話吧?”
“無論是不是假話,看樣子金兄已經深信不疑。”霍去病說道:“但我很好奇,憑藉金兄一人之力,如何能將霍某安然無恙地護送入漢?”
“這可是小弟的秘密。”金不炎狡黠一笑說:“不過,如果霍兄答應與小弟合作,我也可以在稍後透露少許以證明金某所言不虛。”
霍去病一面掐算著骷髏頭耗用的時間,一面低哼道:“金兄好像吃定了我。但我能夠找到的交易物件顯然不止金兄一家,說不定把東西交給北斗宮,霍某與師門的恩怨還能就此一筆勾銷。既然奇貨可居,不妨待價而沽,瞧瞧誰出的價更高,更投我的胃口。”
金不炎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細縫,呵呵笑道:“恐怕霍兄等不到北斗宮的人追上來。”
“是嗎?”霍去病留意著金不炎的氣機變化,暗暗提升九陽龍罡,神情卻顯得愈加從容:“這麼說金兄對霍某的命也很感興趣?”
“這世道,有時不殺人還真不行。”金不炎嘆口氣,語重心長道:“其實小弟開出的條件已然十分優厚,霍兄是聰明人,又何苦幹出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