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圖轉開自己的注意力。
與緊張的她相反,鼬一點都沒有動作。他靜靜地站著,時不時微微合上眼簾。黑色的眼睛向低處望去,好像在好整以暇地觀察照楓紅的反應。在漫長的等候後,一片布料摩擦的細碎之聲傳來,他伸出手,撩起了照楓紅垂落在耳前的一縷髮絲,向後順去。手指上的朱字戒指,擦過照楓紅的耳畔。
當他將那縷髮絲順到肩上後,就順勢搭住了她的後頸,然後低下頭在照楓紅的唇上飛快地碰了一下。
快得簡直像沒有發生過一樣,然而卻足以讓照楓紅腦內當機。
想要非禮正太的老神明,反而被正太非禮了。這個世道……
不過,那輕輕地擦了一下的觸感……
心臟跳的好像要停不下來了——救命——
人類的情感真是太可怕了!想躲避,又想靠近。想拒絕,又想淺嘗即止。
照楓紅的腳跟終於重重落地。
下雨的聲音重新響了起來,掛在蝴蝶薄翼上的水珠滴落到了葉尖上,又順著脈絡滾到了溼潤的土地裡。鬼鮫放下了那條高舉的腿,朝著兩人走來,一邊走一邊問道:“如何?鼬先生,老師,商量出結果了嗎?”
“嗯。”照楓紅一邊漫不經心地點著頭,一邊將兩隻手背在身後:“我馬上就會離開,不會再給你們添麻煩。”
宇智波鼬面朝著雨幕安靜地立著,既不否認,也不贊同,好像是一個置身事外的局外人。他望著雨幕的側面沉靜安然,讓照楓紅忍不住偷偷抬眼去看。
鬼鮫總覺得兩個人的氣氛有點微妙。難道是又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嗎?
“那可真是遺憾了,老師。”鬼鮫推著掛在背上的大刀,說:“我們就不送你了。”
照楓紅看著空中未停的雨水,回答道:“等雨停了,我就離開這裡。”
臨分別前,宇智波鼬將一張疊成四折的厚紙遞給了照楓紅,紙張已經泛黃了,顯得很是陳舊,從背面上只能看到一個潦草的簽字,寫的是“與玖辛奈和麻美在一起,木葉四十七年,夏”。
“現在的我,勉強可以理解,那一天晚上老師告訴我的話了。”宇智波鼬將那張紙遞給了照楓紅,留下這句話,便與鬼鮫離開了。
——喂!她在“那天晚上”到底說了什麼啊!她自己都不理解!這未免也太深奧了!
一邊在心內腹誹著,她一邊用手展開了那張照片。果然,漩渦玖辛奈、二川麻美、宇智波美琴三個人一字排開,手挽著手站在忍者學校畢業式的禮堂門口。大著肚子的玖辛奈笑容開朗,被摘掉眼鏡的二川麻美穿著木葉的綠色馬甲,被玖辛奈和美琴一左一右夾在中間。
而現在,照片上的人只剩下她還存在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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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宇智波鼬告別後,照楓紅開始思考她下一步應該做些什麼。
雖然很捨不得可愛的鼬君,但是現在的她真不適合跟在鼬的身後。鼬原本所處的境況就已經極為複雜,若是再有一個身份成謎、能力奇怪的人尾隨著他,恐怕會增加不少麻煩,那可不是她希望見到的事情。
思來想去,她唯一能做的,大概也只是保護宇智波鼬的安全了。
面對宇智波鼬,無所不能的神明第一次覺得束手無策。
無論是向前撥動時間,還是向後撥動時間,都無法改變鼬的境遇。他是一個如此堅定的人,哪怕時光倒退,他也會為了大義再次做出同樣的抉擇吧。
講故事、教授體術、穿梭時空、撥琵琶、辨認酒的名稱、如何快速擦乾地面……這些事情,都變得毫無用處。而依照鼬現在的狀況,他既然有能力在一夜之間將一個強大的家族抹殺殆盡,又加入了最為危險的曉組織,那麼就說明現在的他已經強大到了無須老師保護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