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莞寧見方氏這般模樣,心裡也有些沉重。口中少不得要安慰方氏幾句:“左侍郎最擅查案斷案,絕不會冤枉無辜。三叔定會安然無恙地回來。現在在刑部裡暫住些時日,無人敢讓三叔受氣受罪。三嬸不用擔心。”
方氏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顧莞寧目光一掃,落到顧謹行的臉上:“大哥,三叔不在,府裡的事,便得由你多多操心了。”
顧謹行如今蓄起了短鬚,比起往日少了稚嫩,多了成熟穩重,沉聲應道:“二妹放心吧!我會照顧好祖母和三嬸他們。”
一直沒出聲的太夫人,終於張了口:“你們先都回去,我有話要單獨和寧姐兒說。”
……
長房三房的人都離開後,正和堂裡便只剩太夫人和顧莞寧。
顧莞寧走上前,喊了聲祖母。
太夫人打起精神,應了一聲:“你身子要緊,不在府裡好生養著,怎麼跑回來了?以後可不能這般任性枉為了。”
顧莞寧也不辯駁,乖乖應下了。
太夫人默然片刻,才嘆了口氣:“真沒想到,齊王這般心狠手辣。為了除掉顧家暗衛,竟下此毒手,滅了元家滿門。”
顧海嫌疑最大,左侍郎自會嚴查顧家。顧家的數千暗衛,怕是瞞不了多久了。
顧莞寧冷笑一聲:“齊王為了對付顧家和殿下,出手毫無顧忌,如此狠毒。只怕也令齊王麾下的官員心寒。”
“再者,這樣的行徑,也瞞不過皇祖父。他越是出手狠毒,皇祖父越會心生厭惡提防,立殿下為儲的心也愈堅決。”
“齊王這是殺雞取卵,自取滅亡。”
太夫人這兩日心事重重,並未深想。被顧莞寧這麼一說,倒是豁然開朗。
若以棋來喻,齊王這一招,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絕不是高明之舉。
只要太孫能順利成為儲君,齊王的一切心思都是白費。
只是,顧家的暗衛該何去何從,也是一樁令人頭痛的事。
顧莞寧目光微閃,壓低了聲音說道:“祖母,顧家暗衛,不宜再留在京城,先暗中讓他們各自潛藏蹤跡,退出京城。等日後風聲過了,再秘密召回也不遲。”
太夫人點點頭:“我和你倒是想到一處了。我這就傳令下去,讓顧柏暗中安排好一切。”
然後,又嘆了口氣:“你這太孫妃做得也不消停,每日待在府裡,外面還有人胡亂傳言。說你野心勃勃,一手掌控定北侯府,一手掌控太子府內宅。將來太孫為儲君,你必會利用太孫干政,日後還會謀奪蕭家天下,變成顧家天下云云。”
這些謠言,顯然都是衝著顧莞寧來的。
元佑帝本就對顧莞寧心存芥蒂,聽了這等傳言,又會是什麼反應?
顧莞寧倒是頗為鎮定,甚至笑了一笑:“此事早在我和殿下意料之中。祖母不必憂心,皇祖父既是決意立殿下為儲君,絕不會因為區區謠言就動搖心意。”
“傻丫頭,我不是擔心殿下,而是擔心你。”
太夫人目中流露出憂色:“殿下地位無可撼動,可你呢?萬一皇上聽信謠言,心中不喜,為殿下另選名門貴女為側妃,你又待如何?”
顧莞寧略略挑眉,毫不遲疑地應道:“殿下絕不會點頭同意。”
“我知道殿下對你的情意。可是,聖命難違。聖旨一下,你就是再不願意也無可奈何。”太夫人無奈地說道:“到那時,你又該如何自處?”
前世太孫體弱,無人敢給太孫送美人。元佑帝也唯恐太孫耽於美色,損了身體,並未賜過側妃。
這一世,太孫的身體卻遠勝前世,再無此困擾。元佑帝若是動了這一層心思,也不是不可能。
顧莞寧淡淡一笑:“殿下要為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