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絲馬跡。
蕭詡目光一閃,皺起眉頭:“是為了周梁?”
顧莞寧略一點頭。
蕭詡面色不愉,冷然道:“哄姑娘家高興都不會,白白長了二十歲。”
顧莞寧又道:“還有謙哥兒。”然後,將謙哥兒的十日之約說了出來。
蕭詡面色不佳,冷哼一聲:“毛還沒長齊的小子,不知從哪兒學來的花招,整日只知道哄姑娘家高興!”
兒子肖父,半點不假!羅霆年輕的時候,也最是嘴甜會哄人。
一想到羅霆,陳年老醋頓時氾濫。
那股子酸意,飄得滿屋子都是。
顧莞寧好氣又好笑,白了蕭詡一眼:“你又胡思亂想什麼!”
蕭詡絕不肯承認自己拈酸吃醋,立刻轉移話題:“天色已晚,也該歇下了。”
……
第二日,周梁進了上書房,卻發現上書房裡空無一人。
“不知殿下和一眾伴讀去了何處?”周梁溫和詢問。
內侍恭敬地應道:“殿下和幾位公子去了承恩公府,探望閔公子。”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公主殿下也去了。”
阿嬌也去了閔家!
今日他白白進宮一趟,見不到她了。
周梁默然片刻,才道:“不知兩位殿下何時歸來,我便在此等候。”
內侍頗有眼色,立刻笑道:“明郡主和傅姑娘孫姑娘都在,周狀元上完課後,大可以在那邊的書房裡等候。”
說不定還能等到阿嬌公主回來,見上一面。
周梁被看穿了心思,耳後微微一熱,面上卻未露聲色,點了點頭。
……
一個時辰後。周梁講學結束,順理成章地留下等候。
這一等,便是半個多時辰。
手邊的清茶已換了三回。
周梁從未覺得時間如此漫長難熬。
阿嬌在生他的氣,他心中明白。他應該彎腰低頭,好生哄一鬨她,令她展顏而笑。她生得清秀英氣,笑起來明媚爽朗,最是美麗動人。
可恨可惱的是,之前他想了千遍百遍,一見了她,便什麼也說不出口。
她一定覺得他無趣乏味冷漠無情吧!
他哪裡及得上一張口就是“我作畫要十日”的謙哥兒?
他有些沮喪地想著,腦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現出謙哥兒一邊作畫一邊哄阿嬌開懷的情景。越想心裡越憋悶,卻忍不住一再浮想聯翩。
宛如自虐一般。
周梁悶悶地端起清茶,喝了一口。
上書房裡的茶葉俱是上品,香而不澀,回味悠長。只是,他今日絲毫沒有品茗的心情,喝進口中,毫無滋味。
直至一個輕柔的少女聲音在耳畔響起:“周狀元。”
周梁瞬間回過神來,起身拱手:“見過明郡主。”
來人,正是姐兒。
一眾少女中,姐兒話語最少,性子也最內斂溫柔。她特意過來說話,周梁頗有些驚訝,也格外謹慎地保持距離:“不知明郡主有何示下?”
姐兒微微一笑,輕聲道:“阿嬌表姐這兩日心情鬱郁不得解。今日出宮,既是探望達表弟,也為散心。”
“周狀元可知阿嬌表姐為何心情不佳?”
周梁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姐兒輕聲說了下去:“唯有在意,才會患得患失。解鈴還須繫鈴人,這個道理,想來周狀元一定明白。”
短短兩句話,如醍醐灌頂!
周梁精神一振,由衷地道謝:“多謝郡主提醒,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姐兒笑了一笑,轉身離去。
阿嬌身在其中,心思紛亂,迷惘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