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和他一樣,空洞洞的,絕望、痛苦、憎恨,如出一轍:“是我沒有救下他,你要恨就恨我。”
盞朵一怔,卻笑了,像是一朵清新的百合開到了荼蘼,美到極致而驟然枯萎:“容之哥哥,世人皆道你心狠手辣,可我卻知道你心地這樣純良,什麼過錯都往自己身上攬。”
火焰已經圍繞在他們腳邊,頭頂有燒斷的橫樑落在身側,灰燼大片大片的落在他們頭頂,像落雪一樣,洶湧的,寂靜的,他們彷彿沒有知覺,她卻似在回憶:“14歲以前的孫懷瑾,鮮衣怒馬,稜角分明,如能這般一直成長下去該長成一個多麼紈絝自由的公子哥,我寧願你是那個樣子,也好過你現在過得這般不快樂。我和許越,早一起陪那年的世安姐一起死去,那麼你呢,孫懷瑾,如果活著這般艱難困苦,不如和我們在一起?”
孫懷瑾怔怔地看著她,記憶彷彿又倒退回14歲之前的那些年,他們三個偷偷把世安從屋子裡帶出來,跑進拙政園摘果子,結果被爺爺逮到訓斥了好一陣罰背書,世安自小紈絝瘋癲,帶著他們從院子裡偷跑出來,那個時候她也是笑顏如花,溫柔的遠山眉,琥珀色的眼眸,唇角的酒窩微微盪漾,她笑著朝他伸出手:“容之,和我們一起走,我們快樂的活下去。”
“我們一起死。”耳邊有聲音響起,似催眠。
“姐……姐。”他喃喃道。
他伸出手,緩緩牽住她的手,如同從前一般溫暖,有玻璃劃開他的手腕,他聽見自己的血液流淌過血管,瘋狂從手腕湧出來。
他一點也不想動,他想和他們在一起,永遠的,他緩緩閉上眼,耳朵裡面沒有任何聲音,眼前是無盡的黑夜,冰冷寂靜,彷彿生於虛無,就這樣吧,他只想著睡一覺。
“吧嗒吧嗒”的滴在地上的聲音也是如此清晰,像泉水湧動,他驀地睜眼,微微疑惑的循聲垂眸,看著鮮紅的血滴在火裡,立刻被火焰吞噬,似乎怎麼都流不完,像是個孩子找到了好玩的遊戲,樂此不疲的坐在地上,彎著好看的唇看,甚至解開了袖口的紐扣,然後他看見了一根奇怪的繩子,紅色的,穿著一個珠子。
他明明和姐姐在房間裡做遊戲,打著算計許越的新得的玩具,什麼時候手上多了一個珠子,他好奇的摸了摸,光滑的,不,有凹凸不平的地方,他把它轉過來,上面歪歪扭扭刻了“容”字,刻得難看不必說,‘容’字的右邊的一瞥拉得有些太長,像跟著一條小尾巴,他有些啼笑皆非,誰會這樣寫他的名字寫得這般醜,突然,他的心口猛然一窒,他痛得彎腰,心臟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攥緊,腦海裡閃過無數碎片……
“你竟將我的名字寫得這樣醜?看來書法老師並不中用,那麼便由我來教你好了,今日寫‘容’字一百遍,下午我要檢查。”少年嚴肅道。
“啊……”少女一聲慘叫,一個飛撲掛在少年身上,鼻子上都沾了墨水,可憐兮兮的望著他:“折半好不好?”
“那你告訴我為何別的字都寫的好,唯獨這個字?”
少女撇撇嘴,還是扭捏的將心底的小九九說了出來:“我不過是覺得別人寫你的字都是千篇一律,我想要你看見我寫的‘容’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我。”
少年一怔,唇角的笑意都快蜿蜒至眉梢,揉著少女的發頂溫聲道:“那好,只許你一個人這樣寫,彎彎一個人‘容’字。”
一個人的容之,我是你的,你聽見了嗎?
……
女子眉目帶著病態,眼睛卻是明亮光澤,她撅著嘴控訴道:“我也是很關心你的好不好,上次給你的平安符呢,帶著嗎?”
“一直帶著呢。”他抬起手腕給她看,一根紅繩穿著一顆佛珠,寧靜祥和。
她說他最近不平順,上次特地去廟裡求來,親手編的繩子給他戴上,當時他還啼笑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