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大部分女孩子而言——特別是像璟兒這種頭一次墜入愛河的保守派——在上班時間碰上準男友來公司探班,總是一件令人既羞惱又幸福的事情。
好在璟兒還是分得清公私的,心虛得回頭張望了幾眼,怯怯道:“現在可能不太合適……”
說罷,又怕面前之人不開心,紅著臉補充道:“等、等到了汴京城吧,我休沐的時候再出來找你嘛。”
聽到她的答覆,寧言的眼眸頓時暗澹了不少,輕輕嘆了口氣,強顏歡笑道:“就一小會兒都不行麼?不會耽擱你太多時間的。”
對方這幅可憐巴巴的樣子一下子就戳中了璟兒的心坎,她實在不願意看到寧言因為自己的原因不開心,可她確實有職責在身,不由得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或許是瞧出她內心的糾結,寧言也沒再堅持,“細細想來倒是我唐突了,那我就不進去了。”
他轉而拿出一個金邊玉託的小酒壺,微微晃了晃,還能聽見裡頭傳出嘩啦嘩啦的水聲:“不過伺候郡主那麼久也乏了吧,要不要來一口我從老家帶來的桃花釀?”
“就小酌一口,不會誤事的。”
璟兒這回沒再猶豫,她已經拒絕過寧言一次,要是再拒絕就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了,乖順地點頭應道:“那你拋過來吧。”
“嗯嗯,當心別灑了,這可來之不易呢。”寧言意味深長道。
他的動作很是輕柔,不知是怕驚動陣法還是怕桃花釀灑在地上,目不轉睛地看著璟兒挑開蓋子一飲而盡,直至酒壺倒懸都再也倒不出一滴,才緩緩收回目光。
璟兒本只想小抿一口,但在對方注視下,不知不覺間就全喝完了。她的酒量似乎不太好,小半壺桃花釀下去臉頰頓時紅撲撲的,扶著額頭說道:“這酒的味道,好像怪怪的。”
“怪就對了。”寧言突然笑了起來,“璟姑娘,這下能讓我進去了麼?”
璟兒努力撐起眼簾,可在酒勁催化下,她只覺頭重腳輕站都站不穩,腦中來不及思考便下意識答道:“好。”
佈置在通道口的警戒陣法被依次解開,寧言的眼中閃爍著精芒,嘴角勾起似有似無的笑意。
呵,真是比想象中還輕鬆。
“帶我去郡主的房間。”
“這、不合規矩……”
“帶我去!”
“好……”
很快,兩人在一扇華美的大門前站定,璟兒摘下腰牌對著門環鼓搗了一陣,大門隆隆作響,倏地裂開一道縫隙。
“記得動作輕些。”
寧言呼吸急促了起來,急不可耐地衝進房間,當他看到面前景象時,忽然表情一滯。
這房間雖是作寢宮裝扮,其間用到的梓材也是最最上等,然而裡頭卻空無一人。
身後傳來大門關閉的聲音,寧言心頭一驚,勐地轉過身:“幼清郡主呢!”
“郡主當然不在這裡。”
璟兒雙頰的紅暈不知何時已退得一乾二淨,口齒伶俐清晰,哪有半點迷醉的樣子,寒聲道:“能把幻面摘下來再說話麼?你用他的臉可讓我噁心得緊。”
‘寧言’臉上露出迷惑的表情:“璟姑娘,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可沒心思再陪你演戲。”
璟兒搖了搖頭,單手結成劍指,另一掌托住腰牌,冷冷道:“起陣!”
腰牌受到無形之力牽引飄向空中,‘寧言’這才發覺,原來她腰牌的背面還貼著一件物什,赫然是鄭天工先前給他發過的黑鐵令。
若他沒記錯,這玩意就是御使形神化元陣的陣令……
四周牆壁接連亮起,陣紋愈發耀眼,他已沒時間再去探究為何璟兒會這道陣法,心頭的危機感讓他當即化為一道遁光向大門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