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麼相信他?”
“我相信星君的判斷。”
方克己聞言一陣沉默,旋即輕嘆道:“他的胸襟可談不上寬廣,要是讓他知曉司天監這樣算計他,總有一天會捅出個大簍子。”
“這種事情讓星君去煩惱吧,再說那時候搞不好我都致仕養老了。”
畢月烏從腰帶裡摸出一枚黃銅扳指把玩了起來,“他的事暫且不論,你鐵了心要走?郭侃之死是聖上的意思,又怪不到你頭上。要我說,你回去和星君服個軟,頂多扣你三十年俸祿,幹嘛關係鬧那麼僵。”
方克己搖了搖頭,“司天監也好,大周也好,對我來說已經沒什麼好留戀的了。”
“那好,人各有志,我勸不住你。”畢月烏收起玩笑的態度,面具後的雙童激起寒芒,認真道:“不過走之前,你得把左衡真君的傳承留下。”
“說了一大圈,這不還是在惦記方某身上的《天衍九宮寶抄?”
“什麼叫你的,分明是三元宮的東西。三元宮既然沒了,那就理應錄入司天監庫藏,怎麼可能讓你帶出大周。”
“莫名其妙。”
方克己懶得和他再言語,腳下才剛剛運起遁光,說時遲那時快,畢月烏屈指一彈,黃銅扳指激射而出,在空中每旋轉一圈大小便增長一倍,最後竟化為一座小山般高的牢籠,將二人圈在其中!
“喂,讓你走了麼?”
方克己見前路被阻,扶額嘆道:“要是讓百工門知道他們一直苦尋的《明地鬼術就在你手裡,司天監還保得住你這千機坊餘孽麼?”
畢月烏白了他一眼:“還輪不到三元宮餘孽說這話。”
大家都是餘孽,誰還比誰高貴了。
方克己像是忽然想到什麼,指著岐州城忍不住笑道:“這麼說起來,那邊還有個神霄派餘孽,大秦十二仙門倒是湊齊了小半。”
“指使我們互相殘殺,也是星君的計劃麼?”
畢月烏的手指不易察覺得顫了顫,兀自唸叨著:“大秦都亡了,誰還在乎什麼狗屁十二仙門。”
“哦?那倒是方某想岔了,原以為你攢那麼多錢是要重振……”
“閉嘴!!”
方克己笑而不語,只是玩味得看著他。
畢月烏顯然沒了敘舊的興致,冷聲道:“奎木狼,我以前就講過,我最討厭你這幅自以為看透一切的樣子。”
方克己雙臂微張,絲毫不懼:“那你還在等什麼?來,殺了我。”
“如果你能做得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