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如龍,神念牢牢鎖定不得動彈的寧言,劍柄徐徐後拉,動作像是在搭弓射箭。
“我這招一軍先登,看你接得下否!”
話音剛落,驟然出劍!
寧言只覺眉心傳來森冷殺意,寒星刺眼,幾乎無法直視。
這一劍實在太快,劍意如風捲殘雲,劍氣肆虐,沿途的地磚草皮被盡數剷起,接著碾碎成灰,融進重重夜色。
田家劍法第三式,雷弦破甲,一軍先登!
面對這避無可避的一劍,寧言毫不猶豫啟用潛龍壺,濃郁的血氣頃刻間裹住十指,凝化成龍首之型。
蛇蛟雙化手·登龍!
鐺!
一雙肉掌拍向長劍時竟發出金鐵般的嗡鳴,兩者相擊激起的洶湧氣浪更是吹得四周草木橫飛,砂礫亂舞。
撕拉。
劍光閃過,帶起一抹扇形血紅,潑灑在牆上。
寧言皺起眉頭,他的身子依然筆挺,如鐵塔般矗立原地,但垂落的雙手卻是鮮血淋漓。
田戎藉著劍勢已衝出數丈開外,驀然回身,望向寧言的目光有些疑惑,接著又看向不住震顫的劍刃。
敢赤手空拳接他的田家劍,這還是第一個。
更讓人意外的是,對方居然還接下了。
按他原先所想,這一劍起碼能削去寧言的十根指頭,可劍刃劃開血肉觸到骨頭,卻像是砍在了金石上,竟無法再有寸進。
不,甚至不能說是普通金石,簡直是天外隕鐵。
難不成是北邊來的煉體高手?
田戎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眼神漸冷,屈指震散劍身上的血跡,怒罵道:“我倒說哪來的腌臢騷味,原來是條梁狗。”
他這輩子最恨梁狗!
滴答、滴答……
傷口的血液不斷往外滲,在寧言腳下慢慢匯聚成窪池,可他猶似未有察覺,仰頭看向天上的遊士奇。
這二人一人負責強攻,一人從旁輔助,配合無間,得想個法子破了他們的合擊才是……
滴答。
血液滴落的聲音戛然而止。
田戎下意識握緊劍柄,他突然感到四周傳來一股說不出的壓抑,空氣都彷彿凝滯起來,原本清涼的夜風如今吹在臉上卻是黏稠得緊,還有股噁心的腥臭味。
滋、滋——
方才沾在城牆的鮮血忽而閃爍起異樣的邪光,不多時便腐蝕出大小不一的坑洞。
不知不覺間,寧言的瞳孔已經被血色浸染,腳下血池好似活了過來,上下翻騰,掌間濃稠的鮮血匯向半空,逐漸凝化為一塊神櫝。
很可惜這次抽卡仍舊沒有抽到他想要的頭獎,不過或許是系統大發善心,運氣也還不錯,抽到的法相和他的熔血外道格外契合。
啪!
寧言五指猛地一握,神櫝轟然碎裂,絲絲縷縷的血霧鑽入他的七竅,眸中血光大盛。
田戎心頭狂跳,忙喊道:“士奇!快躲開!”
遊士奇哪能不知道要躲,然而說時遲那時快,血河乍然掀起滔天巨浪,他身形在空中連續閃爍留下道道殘影,卻還是躲閃不及被浪頭打中,滾燙的鮮血眨眼間便將金甲燒得通紅。
遊士奇當即悶哼一聲,所幸有真氣護體,還不至於被活活蒸熟。可這還沒有結束,下一刻,寧言竟御使著一駕深紅色的戰車,直接破開血浪朝他殺來!
這梁狗究竟是如何破了我的神通?!
遊士奇脊背發寒,還未等他想明白這一點,便被寧言追上。
嘭!
摧枯拉朽的一拳重重印在遊士奇胸口,狂暴勁氣透體而出,他全身的金甲霎時崩碎!
“快叫……叫人……”
遊士奇的瞳孔逐漸渙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