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寧言笑了笑,一臉坦然。
吳清忍不住打斷道:“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九皇星君何許人也?司天監上下莫不對他敬若神明,既然是他點名要緝拿的人物,必然和此事有莫大幹系、
這小白臉死到臨頭還在狡辯!
“吼那麼大聲幹什麼。”畢月烏卻是興致缺缺地擺了擺手,“本來就是隨便問問,我們只負責把人送回京畿道,到時候自然會有人接待他。”
專人接待麼……
寧言沉吟了一陣,目光閃爍有意無意道:“還不知是哪一邊接待,司天監?大理寺?又或者武德司?”
畢月烏聞言頗為意外,上下打量了他幾眼,調侃道:“懂挺多啊,平時大周律例沒少看吧?打算幹嘛?”
寧言的問題可以說是直指要害,這三個地方基本就預示了三種不同的結局。
發往司天監是不幸中的萬幸。哪怕裡頭充斥著各種怪人,可司天監本質上並不是司法機關,不負責邢獄審決。
他要去了那兒,差不多就是和畢月烏說的那樣,純粹是去配合調查工作,呆上個把月就能回來了,跟旅遊似的。
大理寺是退而求其次的選擇。身為和刑部、御史臺三足鼎立的機要之地,大理寺官員都是正經科舉出身,行事作風沒那麼酷烈,最起碼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八個字是適用的。
不刻意作死的話,說不定還趕得上回明州城過年。
可若是入了武德司……
天牢套餐多半是逃不掉的,隔三差五就是一頓毒打,再配合各種刑訊神通,能挺多久純粹看命有多硬。
運氣好的碰上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拖著殘缺不堪的身體還能從陰溝裡爬出來,運氣差些,被廢去修為扔在水牢慢慢腐爛的比比皆是。
寧言眼下不欲與五斗星君乃至大周為敵,但要真發他去武德司,他也不會坐以待斃。
只能來生有機會再做大周人了,這輩子先潤了再說。
到了命運抉擇的分岔路口,寧言身子不由得微微前傾,臉上浮現出幾分肅然。
畢月烏知道他想聽些什麼,卻不慌不忙地品著茶,話鋒一轉:“別那樣看我,我憑什麼告訴你?你才拒絕過我的問題。”
砰!
柴茹茹勐地站起身,將桌子拍得都快散架了,雙眸半眯著,極有侵略性地看向對面二人。
畢月烏何曾被六品武者如此挑釁過,眼神一凜,手中茶杯瞬間被渾厚真氣碾成齏粉!
給她臉了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面對這一手示威,柴茹茹面色如常,緩緩挪開按在桌上的手掌。
在她掌下壓著的,赫然是張集慶商行的商票。
一千兩。
萬清先是一愣,旋即彷佛受到了什麼侮辱,勃然大怒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竟敢堂而皇之地行賄?你置我司天監威嚴於何處?”
說罷,還轉頭朝畢月烏遞去眼神:“你說呢!”
畢月烏點了點頭,肯定了萬清的剛正不阿,單手忽地掐起道門手印,酒樓外頓時狂風大作,烏雲遮天蔽日!
萬清用力地揮了揮拳頭,意氣昂揚。
二十八宿親自動手,必能捍衛朝廷的尊嚴,給這些歹人一個教訓!
然後他就看到畢月烏施施然站起身,認真地收起了商票。
“啊這……什麼意思?”
萬清的眼神突然有些茫然。
畢月烏捂著眼睛,生硬地朗讀道:“啊啊啊,天太黑了,我什麼都看不到了,不小心摸到了張商……摸到了張紙,也不知道是誰掉的?真是太不小心了。”
砰!
又是一聲。
畢月烏的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