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走寧言,只得招呼猿鶴帶起亦憐真班消失在天際。
三兩招就逼退了來犯的五位高手,畢月烏卻彷彿汗都沒出,徑直走到寧言身邊蹲下,接著一把揪起他的衣領。
寧言只覺頭皮發麻,慌忙道:“幹嘛!我現在是病號!”
畢月烏沒有說話,就這樣平靜得看著他。
寧言下意識嚥了口唾沫,一時摸不清對方想做什麼。要是畢月烏真衝上來給他一拳,他反而能坦然一點,這種要揍又不揍的量子疊加態才是最磨人的。
或許是緊張,或許是惶恐,他終於忍不住抬起眼眸,想要透過那張看過無數次的花紋面具,進一步窺探一下對方的心理想法。
時間在兩人的對視之中一分一秒過去,慢慢的,他的思緒也不禁飄忽起來。
寧言頭一次發現,烏掌櫃的眼睛還真生得挺好看的,眼角略帶粉暈,像月牙兒般微微上翹,慍怒之時不僅不嚇人,反而似醉非醉霧濛濛的,有一種我見猶憐的內媚……
呸呸呸,男人怎麼會有內媚呢,是風流才對!
其實他一直都不清楚畢月烏的年齡,再加上平時對方面具後傳出的聲音都是經過特殊處理,非男非女非老非少,只能透過和方克己橫向對比,想來大概是人到中年了。
畢竟修為離上三品只有一步之遙,再天賦異稟也年輕不到哪裡去的嘛。
這樣一來,畢月烏面具後的形象就豐滿起來了——
一個桃花眼愛擦白桃香薰的臭美貪財大叔。
“你在看什麼?”
寧言恍然回神,想起剛剛自己還在腹誹,不禁縮了縮脖子,有些心虛。
畢月烏狠狠瞪了他一眼,語氣中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下次再敢亂跑,我便定你一個畏罪潛逃,抄了你的家!”
“我沒有亂跑,是亦憐……”
“下次!不準亂跑!”
寧言張了張嘴,嘆聲道:“行行行,我上廁所都拉著您老,可以麼?”
“哼。”
畢月烏將寧言摔回地上,起身正想要去收拾殘局,一聲輕呼卻喊住了他。
“喂,別光說我,你也是。”
畢月烏皺眉轉過頭,只見寧言從懷中掏出那支白桃簪,朝他笑了笑。
“下次可別弄丟了啊。”
金色的陽光緩慢流過男子那張因虛弱而略顯蒼白的面龐,無言之間,兩種色調在此刻相撞,就像是冬去春來的第一個早晨吹起的暖風。
和煦,溫柔,也撓得人心癢。
畢月烏收回簪子,忽然抬起一腳踩在寧言臉上。
“囉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