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穹劍的第一次終究是沒給出去。
姜蟬衣本以為會有一場惡戰,誰知寧言過去聊了幾句就回來了。
衣角都沒髒。
“結束了?”
“不然呢,請他們吃宵夜麼?”
不應該啊……
據江湖傳聞,吐蕃密宗的修行之法與中原迥異,那叫一個血腥邪異,何時如此好說話過?
姜蟬衣走了兩步,忽然秀眉一豎,審視道:“你是不是瑞王府的奸細!”
寧言都不知道說什麼好,無語道:“給我一劍吧,趕緊的,累了。”
他開始懷念沉秋凝了。
都一個師門的,大腦在進化程序上竟出現如此差別。
“勸你不要動什麼歪心思,我在盯著你呢!”姜蟬衣冷哼一聲扭過頭,沒過多久,又裝作不在意道:“打聽到什麼沒有。”
“兩個字,分水。”
“只有這?!”
“你去試試!”
多吉洛桑似乎感覺到自己被套路了,說出分水二字後就閉口不言,寧言百般試探,都無法套出更多的資訊。
只是明州帶分水的地名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什麼分水酒樓,分水邸舍,甚至還有個風月場所叫分水坊。
難道分水縣?
也沒理由啊,靈清上人跑那麼遠幹什麼……
寧言揉了揉眉心:“你確定靈清上人在明州城?”
“當然,我們一路追過來的。”姜蟬衣點點頭道。
“有沒有可能他們瞞著你們又出城了?”
“通常不會。”姜蟬衣沉吟道:“要是有特殊神通遮掩,就說不準了。”
“你這說了不跟沒說一樣麼……”
姜蟬衣呼吸一滯,不自覺握緊拳頭。
這男人怎麼這麼討厭!
豬隊友是指望不上了,借夜色遮掩,寧言飛身躍上屋簷,悄無聲息地潛回柴氏商行,又恢復本來面貌。
“寧先生這麼晚還沒走?”
他突然出現引起不少人注意,來運更是主動上前問道。
“來得正好……幫我找一下一個月前和三天內的交易明細,送到賬房。”
“哪一行的?”
寧言搓了搓臉,嘆聲道:“全部吧……”
按照寧言此前訂立的規範,所有資料都是按日期劃分的,找起來倒是不費事,就是搬起來麻煩了點。
很快,賬房就被各式書頁堆得滿滿當當。
“都在這兒了,那我也先告退了。”
來運前腳剛走,姜蟬衣後腳就從陰影裡鑽出來。
寧言一回頭又被嚇得心臟通通直跳。
“你走路怎麼沒聲的!”
“你在幹什麼?”姜蟬衣好奇道。
寧言取了一沓書頁放在桌上,一目十行,邊翻閱邊解釋道:“我相信資料會告訴我答桉。”
怪人……
姜蟬衣腹誹了一句,見時辰還早,不願在椅子上乾坐浪費時間,想了想後自己找了個空地開始打坐修煉。
“天涼了,別坐地上。”寧言扔過一件長衫,頭也不抬道:“墊一下吧。”
姜蟬衣愣愣地接過長衫,明知是對方好意,嘴裡卻兀自說道:“誰稀罕!”
“不要還我,我還冷著呢。”
“不還,冷死你!”
搖曳的燈火下,兩人都極為默契地沒再說話,房內陷入沉寂,只剩下呼吸聲和書頁翻動的聲音。
也不知過了多久。
寧言雙手各舉著幾張紙頁,來回比對,最後啪得一聲重重拍在桌子上。
這動靜也讓姜蟬衣驚醒,驀然抬起頭,碰巧與寧言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