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鑑獨立於天梯之上,目之所及全是他的手下敗將,這本應是他志得意滿之時,可他眼中卻閃過一絲困惑。
因為他的兩指正捏著一枚扭曲的火丸。
按理來說這枚火丸理當準確無誤地打向慕容復的心口才對,但結果卻大相徑庭,差點把他給一槍崩了。
單純射偏了?還是說……
司空鑑眉頭微皺,目光穿過層層牆圍,徑直看向那塊跌落在竺妙兒身旁的琉璃牌。
他先前分明感知到這塊牌子在最後關頭竟散發出強烈的真氣波動,這才攪亂了他的神通,讓竺妙兒能抓住那稍縱即逝的機會及時調整槍口。
不過他很快便收回視線,那塊琉璃牌再詭奇,以後有的是時間研究,眼下當務之急還是儘快渡過幻心劫。
司空鑑收斂心神,低頭望著懷中的幼清郡主,羽扇似的睫毛似有似無地撲閃著,神色恬靜而又柔和,像是睡著了一般。
他心裡倒是沒有太多旖旎,反正對他來說女人都是紅粉骷髏,幼清郡主真正值得他在意的,除卻宗室身份,便只有一點。
被人用大神通封入她體內的燭龍紫氣道宮!
饒是司空鑑平時城府再深,值此關頭眉宇間也不禁湧上幾分狂熱,激動地喃喃道:“那位宣王殿下的秘密,還有他遺留的武道精妙……”
他四周懸浮的種種虛影逐漸凝實,不多時就演化出荒漠戈壁等景象,而在這自成一方的小天地裡,忽地盛開出一朵朵漆黑如墨的曼陀羅花。
幻心劫降下的天梯也急劇震顫起來,從最下面開始層層潰散,一點點向著司空鑑的立足之地逼近。
司空鑑對外界一切視若無睹,他已全身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他要用自己的道場雛形來強行吞併燭龍紫氣道宮,從而再造乾坤!
“就讓我見識見識吧,那傳說中的——聖人道場!”
“哦,原來是叫聖人道場啊。”
誰?誰在說話!
司空鑑童孔驟縮,心裡頓時咯噔一下,一直昏睡的幼清郡主竟幽幽睜開雙眸,嘴角微微向上勾起,朝他促狹地眨了眨眼。
“那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無異於在司空鑑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中計了!
就在他意識到不對的一刻,眼前的景色驟然扭曲,‘幼清郡主’的五官與身形也變得虛幻錯位,一股頭重腳輕暈眩感席捲而來,當即讓他站都快站不穩。
感知錯亂、以假亂真,這是……
四風輪顯證道儀?!
司空鑑哪還能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中竟受了那白衣公子的“斗轉星移”,牙咬切齒道:“慕!容!復!你這卑鄙小人!
”
‘幼清郡主’伸出一指豎在他的嘴唇上,搖頭道:“噓,小點聲,別讓下面的粉絲聽見了,我偶像包袱很重的。”
“我呸……”
啪!
一記清脆的耳光打斷了司空鑑的叫罵,在他錯愕的目光中,‘幼清郡主’慢慢變成一位俊朗的青年,就連聲音都跟著粗重了不少。
“都說了讓你小點聲。”
司空鑑嘴巴微張,望了望寧言打他的那隻手,最終卻什麼話都沒講,臉上迅速恢復平靜,閉眼調息起來。
逞口舌之勇沒有任何意義,這種程度的羞辱也算不得什麼,他必須集中精神儘快從神通中掙脫!
寧言見狀,悄悄將震得發麻的手掌藏在身後,不得不暗歎這貨的心性和天資真乃世所罕見,就算自己故意相激都不上當,著實令人頭疼。
事到如今,還是隻能用那招了……
寧言眼神一凜,借用無支祁殘存的法相威能,以神通傳音道:“璟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