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流甬道把他送至此處必有深意,反正眼下也沒有別的路,謹慎地操控著素輿向祭壇駛去。
他平時讀的雜書不少,對於大周常見的祭壇也略知一二,根據祭祀的物件不同,祭祀的規制自然有所差異。
要是尋常百姓家祭祀先祖,一般用磚木簡單壘個土臺子即可,可要是換作帝王家,那講究就多了去了。
至於這兒,寧言一眼望過去,拜殿,俱服殿,宰牲臺,主壇……一應俱全,規制相當嚴整,可以說全是高配。
莫不成是祭祀神祇?
哪一路神仙啊這是……
他在拜殿門口徘迴了一陣,高聲喝道:“在下偶然途徑貴地,若有衝撞之處,還請多多擔待!”
依然沒有人回答。
盡完該盡的禮數,寧言便不再猶豫,直接往拜殿裡闖。
拜殿是祭壇的第一重關,只是現在這裡沒有人,所以顯得空蕩蕩的。殿中央孤零零擺了一尊金佛,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金佛約莫兩人高,寶相莊嚴座下蓮臺,怪異的是眼耳口鼻四處各貼了一張符紙,上頭書寫的卻非某種玄奧的咒籙,而是簡簡單單四個大字,連起來合作一句俗語。
酒不護賢,色不護病,財不護親,氣不護命。
寧言笑了笑,這話還挺直白,像是一些雞湯文上會引用的勸世警言,貼在佛像上倒有些不合時宜,不過他也懶得多管閒事,朝著金佛簡單作了個揖便打算穿過拜殿。
誰知就在他移步的一刻,金佛也跟著轉動起來!
他心中一驚,急忙按住輪椅,金佛也隨之停下。
這佛像有問題……
寧言皺起眉頭,幾番試探下,他發現不管他如何移動,佛像始終是以正面朝著他,一分一寸都不偏移。
背面會有什麼呢?
寧言很想跳到房頂上看看,可惜他現在的情況無法支撐他做出這種高難度的動作,只好在原地來回虛晃,佛像卻好似看穿了他的全部心思,轉得比他還起勁。
轟隆、轟隆。
亦憐真班雖然沒敢睜眼,但耳邊聲音就沒停過,心裡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真是幼稚……
寧言和佛像玩了一會,覺得有些索然無味。畢竟這金佛除了會旋轉似乎沒任何特異之處,也就放下心來繼續往俱服殿走去。
透過符紙,金佛平靜得凝視著寧言,直到他徹底背過身,竟悄無聲息地再次旋轉起來……
下矮三寸,鷂子翻身】
寧言心裡咯噔一下,他知道系統絕不會無的放失,當即不疑有他,可……
我都坐輪椅了,你讓我給你鷂子翻身?!
嗖!
一根冷箭驟然襲來,千鈞一髮之際,寧言只得以一個極為狼狽的姿勢往地上一趴,才將將躲過這必殺一擊。
鷂子翻身使不出來,懶驢打滾還能湊合。
“玩偷襲是吧!”
他暗罵一聲,迅速從輪椅上抽出秋水,轉身卻見那尊金佛不知何時已換了模樣。
佛像背後是用血肉骸骨堆砌成的恐怖景象,一隻血口獠牙的妖魔堂而皇之跨坐在血蓮之上,左手提著酒壺,右手則抱著名衣不蔽體的美婦人,面容癲狂邪異,渾身殺氣森森。
眼看冷箭被寧言閃過,美婦人勐地張開嘴巴,櫻桃小口越撐越大,隱約還能看見裡頭密佈蠕動的猙獰口器。
妖魔頓時活了過來,邪笑著將手伸入她胸腹中,徑直抽出一柄厚嵴環刀!
凋蟲小技,何足掛齒!你輕蔑一笑,你已煉就熔血外道,便是站著讓它砍上幾刀又能如何?也好!來即來了,今日我寧言就要用無極真體破了這鬼頭陀的酒色財氣!】
你特麼……
寧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