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抖憑空抓住柄造型奇特的橫笛抵在嘴邊。
現在吹?太晚了!
李孚佑面露獰色,擅用音功的對手他也曾碰到過,只要自己強撐過最開始的幾息,等不到音律生效自己的拳頭就能打碎他的腦袋!
笛聲宛轉悠揚,像是山間牧童隨意之作,完全聽不出絲毫殺機,李孚佑還在疑惑對方吹這調子的目的,眼前忽地一花。
艙室外的星光沒來由地亮了起來,璀璨星輝將屋內的所有人籠罩其間。
這是什麼情況?
李孚佑雖然一頭霧水,但手上動作沒有片刻停頓,仍然擊向紅髮男子的腦袋。
然而他這一拳竟軟綿綿的,對方只是輕輕一瞥頭便躲了過去!
笛聲還在繼續,李孚佑愈發感覺自己體內真氣在被莫名的力量抽離,身後法相轟然碎裂,一個趔趄摔倒在地,滿臉的難以置信。
“你說你要是乖乖合作不就好了麼,至於搞這麼狼狽?”紅髮男子放下笛子,居高臨下道。
笛聲停下之後,那詭異星光陡然一散,李孚佑稍稍恢復對身體的掌控,正欲爬起來,卻被對方一腳踩在頭上。
紅髮男子俯下身,拿出一個小瓷瓶擺在地上。
“喝下去。”
李孚佑望著面前的瓷瓶,那撲鼻的惡臭差點讓他吐出來,裡頭密密麻麻全是黑色的小蟲子,無須無足,還在四處蛄蛹。
“我知道它賣相不好看,可你有別的選擇麼?”紅髮男子似是遺憾地搖了搖頭,重複道:“喝下去。”
李孚佑吞了口唾沫,他很想說不,但正如對方所說,他沒有拒絕的權利。
“喝了這個……你就放過我?”
“當然。”
腦中一番天人交戰,最終是求生欲佔據上風,李孚佑痛苦地閉上眼睛,抓起小瓷瓶一飲而盡。
忽略那滲人的外觀不談,瓷瓶中的東西入喉很順,喝下去還有絲絲清清涼涼的感覺,他疑惑道:“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好東西,大補!”
紅髮男子看起來心情不錯,笑著坐回位子上:“李指揮使,飛舟應該動起來了不是麼?別讓幼清郡主等太久。”
說罷,便轉過身自顧自哼起小曲,還用笛子在掌中打著節拍,悠哉的很。
李孚佑不敢多嘴,眼神卻不自覺的瞥向笛子。
像是在看天敵。
……
中艙室,丁字廿二房。
“真動了真動了!”
寧言激動地喊道,此時他正趴在視窗,眼睛瞪得大大的,不肯錯過起航的每一瞬間。
飛舟在水行之氣的託扶下平穩地漂浮在水路上空,船身銘刻的靈紋道道亮起,它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眼前景象漸漸模湖,與此同時保護船身的陣法接連展開,澹藍色光罩升起,將飛舟本體包得嚴絲合縫。
“你澹定點。”
坐在他對面的吳清顯然不是第一次乘坐飛舟了,早已見怪不怪。不過他還挺意外寧言居然有這樣一面,跟個小孩子一樣充滿好奇。
寧言看了一會也有些餓了,又回自己位置上,開始翻找起有沒有剩餘的零食。
吳清預定的是雙人間,房間不大,兩張單人床之間用桌板隔開,床褥枕頭之類的船上都幫他們一併備好,差不多就是拎包入住。
從淮南道到京畿道需要橫跨小半個大周,哪怕以飛舟的速度,都要飛上一日半,大致後日午時才能到達目的地。本來寧言還擔心就這麼幹坐兩天會不會太難受了,沒想到中艙室的位置都是軟臥標間,難怪一票難求。
就是不知道伙食怎麼樣……
寧言向來是個求知慾很強的人,索性站起身:“我去買點吃的,要給你帶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