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跪了下去:“臣不敢!”
戲演到這便演得差不多了,郭仙儀在寧言掌中寫下了最後一個字。
等。
果不其然,一直默不作聲的魏供奉像是明白了什麼,突然開口道:“陛下,有奴婢在,萬事無憂。”
聽到這句話,郭仙儀輕舒一口氣,抬眸瞥了眼寧言,悄悄摘下了腰間的錦囊塞在桌下。
下一刻,武帥猛地抬起頭,虎目暴起精芒,好似一頭絕世兇獸甦醒了過來!
龍圖閣中竟突然多了一道陌生的氣息!
上三品宗師的神念何其恐怖,哪怕不是有意窺探,可也足以讓武帥隔著帷幕弄清裡頭的景象,他分明察覺到有個女人正躺在陛下的懷裡……
等等……女人?!
他忽然懂了,臉上殺氣飛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狂喜。
這是好事啊!
當今聖上哪兒都好,硬要說美中不足的話,就是一直沒有子嗣。
這不是件小事,國本二字不是說說而已的,東宮一日懸而未決,朝堂之下的暗流就一日不會停歇。
宗室為何敢借瑞王之事大做文章?一來,瑞王雖無端,可畢竟是皇位的有力競爭者,背後有多方勢力投資,就這麼白白死了,怎能咽得下這口氣。
二來,說句大不敬的話,要是聖上一直沒有子嗣,待得他百年殯天,繼位者還不是要從宗室裡選。就算宗室偶有出格之舉,難道還能把姓郭的全殺了不成?就算周皇同意,朝中大臣也絕不同意。
為此,他和一干肱骨老臣可是愁壞了,呂相三番兩次進言都被搪塞回來,還吃了掛落。他們私下也研究過這個問題,按理說太醫署藏龍臥虎,聖上體格也好得很,當然不可能會有難言之隱。想來想去,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聖上暫時無心男女之情,一門心思撲在開疆拓土上。
然而時至今日,聖上總算開竅了!
去他孃的勵精圖治,他們巴不得從此君王不早朝,先生個一窩再說。
“臣……臣明白了,臣先行告退!”武帥激動得連話都說不連貫,直接躬身退出門外。
他只想馬上清空場地,讓陛下放手施為,一展雄風!
在郭仙儀的操控下,寧言又道:“魏伴伴,你也去吧。”
老嫗深深看向帷幕,意有所指:“陛下若有所召,奴婢隨時待命。”
……
待得龍圖閣內重歸平靜,郭仙儀一腳蹬在寧言胸口,迅速拉開距離。
她的神色依舊冷冷淡淡,貌似渾不在意,不過粉頸處暈染上的一抹酡紅已經出賣了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寧言揉揉胸口,以他的肉身還不至於受不住這一擊,反正這女人也赤著腳,小腳軟綿綿的,踩上去甚至有點舒服。
為了掩飾尷尬,郭仙儀輕咳一聲,又道:“你的膽子還真不小。假冒聖上,大不敬的罪,砍你腦袋都無需等秋後。”
寧言對此嗤笑不已:“不然咧,你不會以為擅闖大內被抓到只要罰點錢吧。一個車裂,一個斬首,換你會怎麼選?”
“你聽過聖上的聲音麼?怎模仿得如此之像。”
寧言卻不上當,撇撇嘴道:“套我話?能不能多一些真誠。”
“真誠是麼……”郭仙儀習慣性摸向腰間,卻摸了空。
她這才反應過來錦囊竟是忘了取回來!
“你在找這個?”
寧言不知何時掌中已多了一個錦囊,朝她晃了晃,旋即臉上笑意逐漸收斂:“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