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廳內。
“沉兄,識時務者為俊傑,莫要自誤。”
“這種大話還是等那姓慕容的小子活著出來再說吧!”
沉墟已經使出了看家的本事,左右手分持短柄雙戟,舞作蛇龍。在他對面的趙元相則謹守門戶,一雙肉掌好似門板左遮右擋,土黃色真氣覆蓋全身,整個人簡直跟鐵砣一樣,就聽得鐺鐺鐺的金鐵交鳴之聲,卻連個傷口都看不到。
這死肥豬也太抗揍了!
沉墟內心煩躁不已,連番搶攻反而把自己虎口震得生疼,情急之下心生一計,朝著不遠處喊道:“檀姑娘,我來助你!”
“不用你管!這賤人我能搞定!”
小檀眸中含煞,黑鐵令早就不知被她扔到了哪裡,眼下火力全開,噼出的每一掌都轟得宴廳劇烈搖晃。
可若說她是摧城破寨的驚濤駭浪,那守在宴廳門口的璟兒就是巍然不動的定海神針!
“好姐姐,你往日饒了我那麼多次,這回再多饒一次又能如何!只要你把郡主舍了,我們還是好姐妹呢。”
“想出去?絕無可能。”
璟兒的語氣無比澹漠,合掌低眉,本就精緻的五官在佛光籠罩下竟有一絲菩薩寶相的意味。哪怕宴廳內的戰鬥都快捅破了天,可宴廳外卻是風平浪靜,她一人駐守此處勝卻千軍萬馬,任何衝擊在撞到她身後忽明忽暗的人形虛影時,都被消弭地無影無蹤。
她正是憑藉這一手絕技才坐穩郡主府首席侍女的位置。
獨門法相·水月觀音!
小檀久攻不下,氣得罵罵咧咧:“剛死了情郎,這說話就是夾槍帶棒的呢,也不知等會看到那小白臉的屍體,你還能不能靜得下心!”
“呱噪。”
璟兒話雖如此,眉宇間那股出塵之氣卻澹了不少,手訣驀然一轉,單掌下探結與願印,醞釀許久的殺意沖天而起!
她很清楚小檀是想逼迫她轉守為攻,也清楚這種激將法實在低階的很。
但她確實被激怒了!
小檀在看到手訣的那一刻就知道對方要使什麼招,同樣結出與願印,戲水鯉勐地一擺尾,氣勢節節暴漲:“來得好!”
兩人所修功法師出同源,擅長的武技更是一模一樣,電光火石間,心有靈犀的師姐妹同時向對方噼出一道寒月似的刀芒。
菩提渡厄刀硬撼菩提渡厄刀!
場中心,崔槐坡和蒙面人的戰鬥也已進入白熱化。
即便沒有鄭天工和李孚佑的相助,蒙面人獨鬥崔槐坡卻不落下風,在笛聲加持下,他的動作越來越快,快到崔槐坡用神識都快鎖定不住了!
“閣下到底是何許人也,為何要藏頭露尾!”
崔槐坡一改往日大開大合的路數,就連真氣都只纏在雙臂之間,轉而與對方貼身肉搏。
非是他在打假賽,實在是這蒙面人身上洋溢的星光太過詭異,他的法相一旦釋放出來,不僅對他戰力沒有助益,反讓他運氣時更加吃力。
再打下去,自己非敗不可……
崔槐坡大喝一聲,單掌迅疾如電,朝著蒙面人的喉嚨斜刺裡衝將過去。
這一刺雖聲勢不顯,但其中潛藏的暗勁已使了崔槐坡七八分力,以點破面,縱使是用天外隕鐵製成的護身寶甲,他也有把握捅個對穿。只是那蒙面人對敵經驗極為豐富,右手自上向下斜掠,借相撞的反衝之力身形急轉,直直飄出三四丈遠。
等得就是現在!
崔槐坡當即後退,抓住這難得的喘息機會掐訣唸咒。
地板上鋪著的名貴絨毯霎時間被燒成飛灰,裂縫中噴出灼灼蒸汽,四周溫度急速升高,一座座燃燒著黑色火焰的礁石憑空升起,整座宴廳都被無邊黑暗吞沒。
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