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那些名震天下的絕頂高手現在如何威風,當初經歷幻心劫的時候哪個不是九死一生?天道下發的考核可不是那麼好接的,其中兇險外人根本無法想象。
天道平日裡還是很好說話的,普通人心情不好喊兩句“我欲封天”之類的也不會遭來任何天譴。
唯有幻心劫,作為蛻凡入聖的最後一道考核,容不得半點弄虛作假,特別對於四品巔峰及以上,若是距離太近,很容易被牽連。
喜歡看熱鬧是吧?一起考!
抗得過便是魚躍龍門,抗不過大機率身死道消,不講任何道理。這是福報,也是災厄,故而有劫之一說。
吳清與王仁相視一眼,從彼此眼中都看出濃濃的忌憚。
幻心劫都出來了,那司空鑑在煉形關中應該罕逢敵手了。
三品之上無法輕易出手,三品之下的又打不過他,這是最氣的。
吳清煩躁地撓了撓頭:“真的就沒辦法了麼……”
王仁苦笑道:“別太悲觀,說不定他自己隕落在幻心劫之下了呢。”
“要是沒隕落怎麼辦?”
“那……等死唄。”
“沒想到最後身旁連個紅顏知己都沒有,真是不甘啊……”
“吵死了!你以為某想和你死一塊麼!!”
與此同時,天空中,司空鑑已經快走完一半了。
和剛開始的摧枯拉朽不同,如今他每登上一階都要喘息很久,不知不覺間兩鬢已染上了白霜。
嫁接因果盜取天機是要付出代價的,以他現在的修為想要挺過幻心劫委實過於勉強,也差不多快要到極限了。
是時候了!
司空鑑停下腳步,目光投去飛舟墜落的方向,微微抬掌,水中頓時生起巨大的漩渦。幼清郡主活著的時候他拿她沒有辦法,死了就不一樣了,總算可以著手挖掘對方身上的秘密。
可他搗鼓了半天卻遲遲沒有結果,眉頭緊皺,第三隻眼睛迸發出璀璨銀輝,徑直掃向河道。
怎麼回事,人呢……
司空鑑的臉色愈發難看,單掌勐地向上一託,翻騰的水面升起大小不一的水龍捲,直通天穹!
水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下降,眼看就即將越過飛舟殘骸。
“看你能躲到什麼時候!”
正在這時,一條五人合抱都圍不下的巨大鐵鏈斬開水面,連破數道水龍捲,重重抽在天階之上!
“嗷!!”
就聽得一聲震耳欲聾的獸吼,驟然間風雷大作,凌空升起的遮天水簾緩緩向兩邊拉開。
司空鑑這才看清這兇獸的真容,白頭青身,下顎獠牙猙獰,塌鼻上穿著金鈴,赫然是頭混世妖猿!
“鄭天工!憑你這老烏龜也敢阻我?!”
……
河道對岸,一座民居深處。
“真是豈有此理,區區邪教妖人竟敢辱我摯友親朋!老鄭,給他點顏色看看!”
“放屁!老子都殘廢了你還拱火?你還是不是人!”
“你對救命恩人的態度也太失禮了吧!對了,璟姑娘,郡主怎麼樣了?”
“還是昏迷不醒,大概陷入到她所說的失魂症之中了吧。”
“真是棘手啊……”
不大的內院裡,擠滿了郡主府的傷員,各個都狼狽不堪,不過依然盡心盡力地升起水幕隔斷內外。寧言靠坐在井邊,頭髮還在滴水,手指無意識得摩挲著十方水君令。
他本想借水流甬道設計假死,玩一出金蟬脫殼,未曾想分分鐘被揪了出來,硬等司天監救援的作戰計劃宣告失敗。
果然,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小聰明都毫無意義麼……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