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你怎麼能不要我們的孩子!”從來都不愛哭的鐘離冰這一次是失聲痛哭,她抓著水彧的袖子,瘋了一般地搖晃著,終於昏倒在了水彧身上。
水彧定睛看去,鍾離冰雙腿之間已是一片殷紅。孩子……沒了。水彧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可是,血止不住!
水彧不知道鍾離冰的身份算不算逃犯,但至少他已經算了,他不敢走官道,只好帶著鍾離冰趕忙在一個小鎮上安頓下來。本想去請大夫,想想還是抱著她去了醫館。
大夫把過脈以後斬釘截鐵地說:“她沒懷孕。”
“沒懷孕!”水彧一驚。
老大夫責道:“我還沒見過像你這樣當丈夫的,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她的脈象根本就沒有懷孕和小產的跡象,只是身體暫時虛弱而已。血到現在還沒止住,若真是小產早就死了。她是來了月事。”
“謝謝……謝謝大夫……”
水彧的語無倫次令老大夫疑惑不堪。可是,鍾離冰沒懷孕,對水彧來說已經是最好的訊息了。
老大夫是位婆婆,和孫女一起住,她好心,便說收留水彧和鍾離冰幾日,讓自己的孫女給鍾離冰換了一身乾淨衣服。水彧就一直守在鍾離冰的床邊,守了兩天一夜,一直到她醒來。
鍾離冰一醒過來就握住了水彧的手,急切地問道:“孩子還在嗎?”
“孩子……孩子……”水彧一時語塞。
“是不是……沒了?”鍾離冰的心跌到了谷底。
“不是。你……沒懷孕。”
“沒懷孕,怎麼可能!程爺爺明明說過,我有孩子了,有孩子了啊!”她難以置信。
老大夫來給她把脈,她又抓住老大夫的袖子問道:“婆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大夫道:“你也莫要不好意思,我先前問過你的夫君,現在距離你們同房才不過半個月。就算你真的懷孕了,這個月份,怎樣的神醫,也不可能把得出喜脈。況且現在你的月事已經來了,更不可能是懷孕了。你才不過十六歲,前一段日子太累了,月事推遲也是有的。好好休息。”說罷,她替鍾離冰把了脈,又囑咐了水彧幾句,遂離去。
“沒有孩子……從來就沒有過……”鍾離冰轉過身去,衝著牆壁,蜷縮著身子,那一刻,她感覺很冷,很冷。
“嗣音……”
“表哥,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好吧。”水彧拍了拍鍾離冰,離開了。
閉上眼睛,整個世界都是黑色的,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卻依舊是那麼黯淡。鍾離冰咬著嘴唇,淚水默默落下。
仔細回想著在北陵丘的這幾日。起先她被人欺負,吃不上飯,是程爺爺告訴旁人這飯裡有慢毒,嚇得那幫人望而卻步,才讓她吃上了飽飯。隨後,她發現這飯裡被人下了藥,令她不能凝氣,這時候程爺爺卻說她懷孕了,為了腹中的孩子,她必須要吃這飯。她的祖母是一代毒後,她怎麼可能不知,這種能令人無法凝氣的藥,只有入口的是最常見的,可入口的藥哪裡是那麼容易下的?她被人設計了,可是對她那麼好的程爺爺,竟然也是設計她的一枚棋子。最可怕的,程爺爺給了她希望,讓她可以在這個鬼地方好好活下去。而現在,程爺爺已經死了,她便是再怨,又能怨誰呢?
騙我……騙我……你們都騙我。
表哥……表哥……你竟然……不要我們的孩子。
長這麼大,從來都沒有哪一刻令鍾離冰覺得,這個世界竟是充滿了惡意。先給了你希望,又把你的希望狠狠摔碎。
舌尖的腥甜讓她明白,自己已經咬破了嘴唇,可眼眶卻如火燎般乾澀,沒有一滴眼淚。事已至此,哭還有什麼用呢?
在這裡養病的幾日,鍾離冰的寡言少語令水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