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裡的侍衛嚇得人心惶惶,他們或還能換得一絲機會。想到此處,鍾離準也煞有介事地行了一禮道:“王妃吩咐,莫敢不從!”說罷便轉身下樓去了。
“好啊你,學壞了!”鍾離冰隨手抓起一隻茶杯朝鐘離準扔了過去。
鍾離準一個閃身,茶杯砸在了門框上,應聲碎裂。
清脆的碎裂聲之後,鍾離冰緩緩收回右手,怔住了。王妃,對,她現在就是阿準哥哥的王妃了。說是假的結婚,可是除了他們二人心裡清楚,又有誰會真的當他們是假的結婚?他們二人,就是結婚了。她……就是王妃了。
鍾離準到院子裡去拾那些箭,見了那些侍衛,絲毫沒有頤指氣使,反而是以禮相待,朝他們微笑點頭。那些侍衛見了他,雖然心下不悅,也只有依制行禮。
鍾離準回到房裡,見鍾離冰怔著,便上前去推了她一下。
“啊,你回來了?”鍾離冰回過神來,“撿回來了?”
“一共十一支箭,全都在這了。”鍾離準把箭放在鍾離冰手中。
鍾離冰接了箭,將箭全都放回了箭匣當中,回到視窗,繼續朝樓下侍衛的耳根子射箭。射完了,她繼續讓鍾離準把箭撿回來,繼續射。再射完了,再撿回來,繼續射。玩累了,就歇一會兒,接著玩。
她就這樣不厭其煩地玩到了晚上,鍾離準便這樣不厭其煩地陪她玩到了晚上。
“你玩夠了麼?”鍾離準問。
“差不多了,明天再接著玩。”鍾離冰揮了揮袖子。
“倒是真有你的。”
鍾離冰不理會,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床前,躺倒在床上,拉下了紗簾,對鍾離準道:“今天,我睡床上,你睡地上,明天換過來。”
“好吧,遵命。”鍾離準點了點頭。
然後,鍾離準看到鍾離冰從帳中扔出了一床被褥。
第二天,才是晨起洗漱更衣過後,鍾離冰便又玩起了前一日的把戲,鍾離準依舊耐心地幫她拾箭。
第三天,依舊如此。
到了第四天上,拓跋熠說要設宴款待伊賽大王爺。又說因著是怕大王妃只是年輕女子,面對宴席上的這許多男人會不好意思,遂沒叫她赴宴。藍妃也是大漠上的女子,拓跋熠估計藍妃會與她談得來,遂讓藍妃去陪她說說話。
離開之前,鍾離準對鍾離冰道:“阿甲以前認得藍妃,他叫她‘珈藍姐’,你也可以叫她‘珈藍姐’,她應會歡喜。她不過是迪洛穆倫讓彼該送來的一枚棋子,為了擺脫棋子的命運才拼死一搏嫁給了謹親王。高大人說的事,安全起見,不管她知不知道,你都別跟她說。”
“你放心去吧,我知道。”鍾離冰又揮了揮袖子。
“對了。”鍾離冰又叫住鍾離準,“那些侍衛應該免不了要跟謹親王訴苦,到時候謹親王問起你來,你都想好怎麼說了吧?”
鍾離準擠了擠眼睛:“放心吧,我早就想好了。”
鍾離冰假意嗔怒道:“我就知道你沒安什麼好心!”
鍾離準去赴宴,留鍾離冰一個人在院子裡,鍾離冰早在心裡抱怨了千次萬次。好你個謹親王,設宴款待居然只叫阿準哥哥,不叫我!算了算了,反正這王府裡的吃食,也不見得好吃到哪去。
才想著,便見金澤珈藍款款而來,與鍾離冰相互見了平禮。她們兩個本都是不受規矩束縛的女子,相互見禮,當真是尷尬,可畢竟兩人都是親王妃子身份,該有的規矩,還必須得有。
鍾離冰對侍女們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我要與藍妃說說話,你們在這,我不自在。”
侍女們猶猶豫豫,珈藍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如今,她的漢語已經比初來乍到時流利許多了。侍女們聽了她的吩咐,便都退下。
鍾離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