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金牛緊盯著深邃的銃口,眼神漸冷,按在桌上的手掌慢慢捏成拳頭。
要是尋常的火銃,他大可以用臉硬接,別說打穿護體罡氣,怕是連肉身都破不了一點皮。
可這是畢月烏的火銃。
“這玩笑並不好笑。”
“你不選,我可要選了。”寧言嗤笑一聲,手腕翻動,神機銃頓時調轉方向。
他握住銃口抵在自己腦門上,主動將火門遞到對方手裡。
“我賭這把神機銃裡沒有火丸。”
牛金牛登時一怔,望向寧言的目光由森冷轉為濃濃的驚詫。
瘋子。
和方克己一樣,不可理喻的瘋子!
是不是每任奎木狼的腦子都必須沾點什麼啊,這就玩上命了?至於麼……
“到你了,開。”
寧言的聲音很冷靜,卻讓牛金牛沒來由得心頭一緊。
猶豫片刻,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後退。
“有意思。奎木狼……老子記住你了。”
隨著他遁入黑暗,賭坊、賭桌、包括桌上的那對手甲漸漸虛化透明。
畢月烏看了看行廊盡頭,又看了看寧言,皺眉道:“他要是真和你賭,你豈不是要把頭打爛。”
寧言把玩了一會神機銃,隨後將其扔還給畢月烏,不以為然道:“他不會和我賭的。”
“你憑什麼那麼肯定?”
“就憑他的法相是賭坊。”
“這又關賭坊什麼事……”
寧言張口欲言,忽然一滯,賊兮兮得朝著行廊盡頭張望了幾眼,確認牛金牛真的已走遠,才又附到畢月烏耳旁。
“開賭坊的,有幾個不使詐?這等人看似魯莽,實則盡鑽研些蜂麻燕雀的手段,心機極深。我信他或許嗜賭,但更篤定他絕不會為了一時意氣拼上前程。”
“畢竟我是監正看重的人才,要是死在這個關頭,會很麻煩的。”
耳旁男子溫熱的吐息吹得畢月烏有些癢癢的,他不由得歪了歪腦袋,稍稍躲開些:“我怎麼覺得你更像個賭棍?”
“你以為我樂意啊?”寧言無奈道:“他一直纏著我,我也很煩啊。打又打不過,總得想個法子讓他知難而退才是。”
“下次有這種事可以喊我。”畢月烏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你放心,錢給夠,大宗師我都能給你攔下來。”
“好兄弟,講義氣,閣下不愧是見錢眼開賽貔貅。”
“承讓承讓,哪比得上你無女不歡小淫蟲。”
“你放屁!”
兩人閒聊了一陣,寧言突發奇想道:“烏掌櫃,話說你火銃裡到底放沒放火丸啊?”
畢月烏朝他眨眨眼,端起神機銃瞄向天邊,拉動火門,銃口靈紋再度亮起。
砰!!
一道金黃色的光柱劃破夜空,巨大的轟鳴聲震得腳下地板都在抖。
石破天驚!
寧言看得目瞪口呆。
這威力能特麼是火銃?!
剛才自己就是將這種要命的玩意頂在腦門上麼……
光柱在天際很快便散落為璀璨爛漫的星星斑點,猶如節慶落幕時的煙花一般好看,然而沒過多久,宮城上空卻乍然浮現出倒扣著的光幕,光幕不住顫抖,竟似是不堪重負。
寧言這下更加吃驚,活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土鱉:“烏掌櫃,你這柄火銃還能把宮城大陣給射爆啊?!”
“不對!我剛使的火丸純粹是嚇你用的,連城牆都打不破!”
畢月烏臉色已是一片鐵青,喃喃道:“要出事了……”
下一刻,一道九霄神雷驟然間從雲端直落,狠狠擊在光幕之上。
這神雷中蘊含的力